“不错,就是这位兄台口中的贸易顺差,这四个字总结得很精确!
看来,这位兄台也有几分见识!”
那位高谈阔论的,给李承乾拱了拱手。
李承乾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也起身还了礼,同时谦虚道:“我也是听兄台这么说,才想到的,兄台继续!”
虽然李承乾的头像就在钱上,但本身也只有八分相似度,况且谁也不会想到,堂堂一个皇帝半夜会出现在西市酒楼。
因此,根本没人往那方面想。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是我觉得,皇帝应该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来间接的控制远一些的国度。
因为那些国度,实在是太过远了。
派兵攻打当然能打下来,可想要管理却不容易。
或许就是一份圣旨,就需要传递半年才能到达。
如此的话,其实跟没有打下来也没有什么区别。
何况那有些西域小国,根据我的了解,甚至都没有咱们一个州府大。
费尽千辛万苦行走万里,粮草各种消耗无数,打下来后治理也需要花钱,只怕几十年都收不回成本,那不是越打越亏吗?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皇帝分封诸王过去管理,还可能会成为国中之国。
如此一来,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但只要通过纸币,间接的控制了他国。
那往后,他国就唯大唐马首是瞻了!
就算他们想像高句丽那样反叛,只要皇帝下旨,不承认他们拥有的大唐币,他们自己就会先乱成一团,根本就无法作乱。
因此,皇帝发行纸币这一点,可谓是高瞻远瞩。
只要无人能够仿制,无论是对国内还是对国外,都将在某种程度上安全无忧。”
“对国内这一点,是个什么意思?”李承乾问道。
这人的思维还是有局限,但并非是他的错,而是因为他是站在旁观的角度,也是站在这个时代的认知角度。
他可能没想到,关于水泥路的问题。
或许是已经想到了,也觉得就算有水泥路,始终还是马车在跑,还是不能到达极远之地,所以才没往某方面想。
“关于对国内这一点,其实也很好理解。
当这个纸币继续发行下去,全天下用纸币的人会越来越多。
到了一定的时刻,皇帝只需要下一道废除铜币的圣旨。
到那个时候,全天下的铜币将不再可用,想要用就必须换成纸币。
如此一来,国内还有何人能够造反?
除非皇帝昏庸无道,真真是全国都要造他的话。
否则的话,就算是为了钱可用,全天下都会维护大唐,自然就没有造反者生存的可能。
到那个时候,只要历任皇帝不倒行逆施,大唐必将千秋万代。
也正是因为想到这些,我个人才觉得纸币大有可为,已把家中所有铜币都已换掉。”
“兄台高论!”
“原来皇帝如此高瞻远瞩,这要不是兄台指点,我是做梦都想不到!”
“……”
这人含蓄的点点头,颇有种宠辱不惊的感觉,随后坐下来,举起酒杯向四方示意了一下,表示自己的言论已经发表完了。
另一个反对者,此刻已经无话可说。
就在这个时候,小二端着盘子,给李承乾送上饭菜。
“这位兄台,可否赏脸过来喝一杯?”李承乾举着酒杯道。
被李承乾相邀,对方也没有客气,点点头就过来了。
李承乾搬过一个杯子,给他倒了一杯酒,问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上官庭芝,还未请教……”
“上官……上官仪是你什么人?”李承乾突然反应过来。
“正是家父,兄台如何称呼……”
说起上官仪,说起上官庭芝,或许都没有另一个人有名,那就是上官婉儿。
上官仪,就是上官婉儿的爷爷,上官庭芝就是上官婉儿的父亲。
只不过现在的上官庭芝,应该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距离上官婉儿出生还早。
说起上官仪,在历史上也是出任过宰相的,只不过因为反对武则天,最终……
后来,上官婉儿作为罪臣的女眷,被打入掖庭宫,然后又被武则天看上,才有了赫赫有名的女宰相上官婉儿。
相对而言,上官庭芝就不出名了,几乎属于历史无名之人。
上官仪,之前也是李承乾东宫之人,李承乾虽然印象不深,但还记得有这么个人。
那次造反入主皇宫,由于他没有依靠东宫任何人,而且早年间太过憋屈,他也不想再用东宫任何人。
因此,东宫那些人最终的结果,是全都被他给打发了。
反正该给补偿的就给补偿,意思就是滚蛋,他任何东宫的人都没用。
如此一来,倒是导致上官仪的路变了。
“你可以叫我李乾……,你父亲可还好?”李承乾淡淡道。
“李……乾?”
这两个字着实是有些敏感,按理来说,如果民间有碰到这两个字一起的,那肯定是要改名的。
上官庭芝刚刚端起酒杯的手微微一抖,不由在李承乾脸上扫了几下。
因为心中有了怀疑,再加上刚刚还付钱,还讨论过钱。
这一不小心,就跟钱上李承乾的头像结合了起来。
这可真是越看越像,越看越让上官庭芝心惊胆战。
“陛下?”
上官庭芝小声道。
李承乾微微一笑,没有否认。
“……”
上官庭芝心中咯噔一声,心跳都慢了半拍。
“我问你,你父亲可还好?”李承乾再问。
“家父……家父尚可……”
上官庭芝腿在抖,都要哭了。
这真是太吓人了,差点没把他给吓死。
刚刚他还在高谈阔论地谈论皇帝,结果现在皇帝就在他面前,相当于当着皇帝的面谈论皇帝。
这怎么想,都是死定了呀!
“尚可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在做什么?”李承乾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