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维衍踏上高台,岚纬天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深意,声音平缓却暗藏期许:“道友,且将你悟得的秩序,示我一看。”
沈维衍心中了然,不再迟疑,缓缓抬手。指尖暗丝与神魂中那道黑白交织的纹路同时亮起,一股兼具生死循环之意的秩序之力缓缓散开——黑色暗能如墨晕染,勾勒出“消亡”的轨迹,白色秩序光丝似银流转,织就“新生”的脉络,两者缠绕交织,竟在高台上化作一幅微型的轮回图景:枯叶飘零入土,化作养分滋养新苗,新苗破土生长,又在岁月中枯萎,周而复始,每一次消亡都伴着新生的伏笔,每一次新生都藏着消亡的韵律。这正是他融合暗能量与秩序力后,又结合自身感悟所成的轮回秩序,是他目前愿展露的,最稳妥的表现形态。
岚纬天凝视着这幅图景,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指尖轻点图景中的枯叶与新苗:“以暗能承‘亡’,以秩序载‘生’,让两种本相斥的力量归于轮回闭环,倒是走出了一条独属于你的路。”
随即岚纬天又道:“你算是如今修士中,少数能将暗能与秩序力真正融合的人。”
这话一出,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不少修士脸上满是震惊,交头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要知道,暗能量本质是反物质的衍生力量,天生与天地间的秩序力相斥,如同水火难以相容。虽有修士能强行将暗能纳入体内,但大多只能做到“共存”,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力量反噬,像沈维衍这样让两者交融共生的,简直是凤毛麟角。
“这类能驾驭暗能与秩序的修士,历来都不寻常。”岚纬天的声音压过台下骚动,带着几分笃定,“暗能的‘逆序’特性,能打破常规秩序的桎梏,而秩序力的‘规整’又能约束暗能的狂暴——两者相融,既能借暗能破局,又能凭秩序稳基,只要不走偏,未来成就往往远超同辈,甚至有机会触摸到更高层次的门槛。”
台下修士听得心头一震,看向沈维衍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敬畏——原本只当他是普通修士,此刻才知其背后竟藏着这般罕见的天赋。铁牙更是挺胸抬头,凑到洛丽身边低声道:“我就说老大不一般!你看,连城主都这么夸他!”
沈维衍闻言也心中微动,躬身道:“晚辈只是侥幸摸到些门路,往后还需多打磨修行,不敢妄谈成就。”
他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面上却依旧平静——这话半真半假,他确实藏了底牌。毕竟他体内的暗能量,根源并非普通暗能量,而是源自熵蚀怪的力量,那是与整个宇宙秩序相对立的“逆熵之力”,一旦暴露,恐怕会引来远超“天赋异禀”的关注,甚至是忌惮。方才展露的,不过是这股力量最表层、最易被接受的形态,唯有这般收敛锋芒,才能在修行路上走得更稳,也护得身边人周全。
岚纬天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坦诚:“这般融合暗能与轮回秩序的路数,其实我已无法点评——暗能量的深层奥秘,早已超出了我所悟的范畴。我虽入织穹境,可放眼五域,比我通透、比我精深的大能仍有大把,对这类逆序之力的认知,我未必比你走得更远。”
此话一出,现场众人顿时哗然。
织穹境大能竟直言“无法点评”,还坦言五域有更多比自己更强的存在?这完全打破了修士们对“大能无所不能”的认知——先前见岚纬天指点红袍修士、白发老者时条理清晰,谁都以为他能看透沈维衍力量的全貌,可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地承认局限。
台下的议论声比先前更甚,有人面露震惊,低声感慨“原来织穹境之上还有更广阔的天地”;也有人看向沈维衍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连城主都无法点评的力量,这位修士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铁牙更是兴奋,挠了挠头对洛丽道:“老大?这也太厉害了吧!”
洛丽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笑意,目光落在高台上挺拔的身影上,眼底藏着几分骄傲——自家男人的能耐,她早已知晓,如今能被织穹境大能这般认可,倒也在意料之中,只是这份惊喜,仍让她心头微动,便没多言语,只静静看着台上。
沈维衍也有些意外,随即躬身道:“城主太过谦了,您方才那些言论,还有对暗能与秩序的剖析,都已让晚辈受益匪浅。”
岚纬天摆了摆手,目光扫过全场,声音重新沉稳下来:“我并非过谦,只是不愿以己之短误人。五域之大,道途千万,没人能通晓所有路数。你既走出了独属于自己的暗能轮回道,往后便需自己摸索、自己印证——今日我能做的,便是告诉你:不必因旁人无法点评而疑虑,只要守住本心,哪怕是逆序之路,也能走出通天大道
岚纬天的目光再次落回沈维衍身上,带着几分期许:“你既已在暗能与秩序中摸索出开了问路,便该知晓,修行之路从无定法,更无绝对的‘正确’与‘错误’。只要能守住本心,不被力量反噬,便是正途。”
他抬手一挥,高台边缘的秩序纹路再次亮起,却不再是之前的压迫感,而是化作一道柔和的光桥,从高台延伸至沈维衍脚下:“下去吧。你的路,该由你自己走下去。记住今日星星谷中的感悟,无论是顺境中的沉淀,还是逆境中的破局,都是修行的一部分。”
沈维衍望着那道光桥,再次躬身行礼:“多谢城主指点,晚辈谨记。”说罢,他转身踏上光桥,步伐沉稳,转身下了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