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维衍站在内舱外,看着这些受伤和死亡修士,声音沉得发闷:“把最好的治疗先给他们用,后续清剿放缓些,别再让弟兄们硬拼了。”
玄枢站在旁边,望着沈维衍绷直的背影,眼底满是意外——虽接触不多,可沈维衍毕竟是玄天盟请来的帮手,这些死伤的修士全是他自己的势力,哪想到一个“外人”竟比他还揪着心。
不说先前为护着修士,反序力罩绷到布满裂痕,连能量都耗得发颤。
单看此刻,他盯着内舱的眼神,没有半分“事不关己”的淡漠,倒全是对弟兄们的疼惜,连声音都闷得发紧。
玄枢暗自点头:这小子不单悟性高、心性稳,更有份难得的仁心。就凭这份待手下的态度,日后成长起来,绝对能成大器,比那些只盯着“战果”不管弟兄死活的家伙,强出百倍不止。
“你倒是比我这盟主还上心。”玄枢走上前,声音里带了几分暖意,“这些都是玄天盟的修士,本就该我们照拂,倒让你费心了。”
沈维衍直起身。“同袍同战,哪分什么内外。”他望着舱内躺着的修士“他们为护安宁拼命,我们便不能让他们流血又寒心。”
他也执掌玄天盟,见惯了修士间的利益纠葛,像沈维衍这般,明明是外援,却真心将这些陌生修士视作“弟兄”的,实在少见。他忽然想起玄苍曾说的“反序力需有仁心驾驭”,此刻才算真正明白这话的深意——若心不正,纵有通天手段,也难成大事。
“你说得对。”玄枢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力道比往常重了些,“后续清剿听你的,放缓节奏,先把伤员安置妥当。后面在后面说,我们不着急。”
沈维衍点头,目光重新落回伤员身上。这场漫长而艰难的清剿,终会迎来曙光。
这一等,又是过去了许久,清剿的焦灼感在时间里慢慢沉淀,直至外围战场传来彻底肃清的消息——残敌已无漏网,防线稳稳收拢。
与此同时,玄天盟大殿内,玄苍与玄墨正对坐议事,玄枢的汇报便已递至二人案前。
玄墨指尖捻过文书,目光扫过“沈维衍主导放缓清剿、妥置伤员,外围熵蚀怪已肃清”几行字,眉梢微挑,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看来沈维衍这趟,倒是先立了一功。”
当初请他来,本是为解外层熵蚀怪之困,倒没料到他不仅战力能扛,心性与担当也这般出众。
玄苍听罢缓缓点头,指尖轻轻叩着案几,神色却未全然舒展,语气沉了几分:“外围得清是好事,只是内层的困境仍未破局。按先前探查的消息,内里盘踞着上百头轮回境熵蚀怪,且全汇聚在核心地带。如今仅靠沈维衍一人,纵他反序再强,修为也受到限制也没法将这些熵蚀怪彻底清理干净。”
玄墨听罢轻轻点头,指尖收起文书,语气渐缓:“罢了,先不提内层。按沈维衍汇报的情况,这些熵蚀怪不会贸然闯出核心区域,如今外围肃清、隐患圈定,已然算是圆满。后续只要守住边界,不让它们向外扩散,便不算出纰漏。”
玄苍闻言颔首,眉宇间的沉郁散去些许,抬手,指尖凝力轻叩:“这样也好,便按此安排——我这就下令,让前线弟兄收兵,先休整待命,再从长计议内层之事。
前线主舟接到玄苍的指令时,沈维衍正在视察几名重伤修士。
“收兵休整?”玄枢看着传讯上的字迹,转头对沈维衍道,“盟主的意思是,先稳住外围防线,核心区的事从长计议。”
沈维衍也站起身,望着舷窗外已彻底清明的虚空——星骸不再被暗雾笼罩,星光已经能洒在碎石上,折射出晶莹的光,再不见低阶熵蚀怪的踪影。
“也好。”他轻声道,“弟兄们打了这么久,早该歇歇了。核心区的……确实急不来。”
玄枢点头,将传讯收起:“我这就安排防线布防。让三队守核心区边缘,二队轮值巡逻,一队留在主舟休整,你觉得如何?”
“可行。”沈维衍颔首
部署落地,修士们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这场旷日持久的清剿之战,总算暂告一段落。
待防线布防、休整安排尽数敲定,玄枢才寻到沈维衍,语气里满是感激:“道友,这趟清剿能稳住外围、护住修士们,多亏了你。后续防线有队伍值守,无需再劳烦你,我与你一同返回玄天盟便是。”
沈维衍心中也清楚,眼下之事已暂告一段落,便轻轻点头应下。
玄枢忽然哈哈一笑,先前因战事绷紧的神色彻底舒展,语气里满是恳切:“沈道友,经过这趟事,我对你的印象可不是一般的好。不知你如今有没有归属的势力?若是没有,不如这次就加入我玄天盟?以你的表现和实力,直接任个副统领,如何?”
沈维衍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却坚定:“多谢玄枢副盟主美意。只是我早已习惯独来独往,不太适应势力之间的约束。”他顿了顿,补充道,“这次出手,也是因熵蚀怪,若不是为了这事,我未必会掺和。不过这趟下来,我也有不少收获,算是不虚此行。”
玄枢闻言也不勉强,反倒更欣赏他这份通透:“也是,以你的心性与手段,确实不必受势力束缚。是我唐突了。”他话锋一转,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枚通体莹白的玉简,递了过去,“这是玄天盟的‘传讯玉’,虽你不愿加入,但日后若遇着熵蚀怪作祟,或是有什么难处,凭此玉传讯,玄天盟上下必倾力相助。”
沈维衍接过玉简,指尖触到温润的玉面,上面刻着玄天盟的星纹印记。他拱手道:“多谢副盟主厚谊,这份情我记下了。”
回程的飞梭舟上,少了战时的肃杀,多了几分轻松。玄枢与沈维衍对坐品茗,话题也从战事转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