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号”抵达灰烬星轨道时,整个星球被一层黑色的“虫茧”包裹着。虫茧表面蠕动着无数细小的蚀星虫族,它们的口器不断啃噬着星球的外壳,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原本应该闪耀的星核光芒,被虫茧压制得只剩微弱的搏动,像垂死者的心跳。
“生命之种准备好了吗?”小渔盯着主控台的扫描图,虫茧的厚度超过万米,核心处盘踞着一只体型远超同类的母虫,它的能量波动与暗星之影同源,却更加狂暴,“绿环星的战士说,母虫是虫族的心脏,只要摧毁它,虫茧就会瓦解。”
绿环星的首领绿须晃动着头顶的触须,将星泉结晶权杖递给小渔:“权杖能打开虫茧的薄弱点,但只能维持三分钟。三分钟内,必须让生命之种接触到母虫的能量核心,否则……”它的触须黯淡下来,“整个星球都会被虫族彻底吞噬,变成真正的‘灰烬’。”
阿尘检查着飞船的武器系统,共生之光的充能已达顶峰,热风沙能量块在推进器中发出嗡嗡的低鸣:“我会用最大火力掩护你们,哪怕撞也要撞开一条路!”
石头则在飞船底部安装了“地脉锚点”,这是用万族城的星辰石与绿环星的星脉木混合制成的装置,能在虫茧表面固定飞船,防止被虫族的酸液腐蚀:“锚点的能量能支撑十分钟,足够你们完成任务。”
行动在黎明时分开始——这里的黎明,是绿环星通过星轨反射来的微光,勉强照亮了灰烬星的轮廓。“传承号”如一道金色的流星,冲破虫茧外层的防御,地脉锚点狠狠扎入虫茧,飞船稳稳地固定在黑色的外壳上。
“就是现在!”绿须挥动权杖,星泉结晶迸发刺眼的绿光,虫茧表面裂开一道仅容两人通过的缝隙,缝隙中涌出的酸液在空中化作白烟,“快!母虫在核心室等着你们!”
小渔握紧生命之种,与绿须钻进缝隙。虫茧内部是粘稠的黑色粘液,无数细小的虫族在粘液中穿梭,它们的口器擦过两人的防护服,发出火花。绿须的触须不断释放出绿色的雾气,雾气所过之处,虫族瞬间僵直,化作黑色的粉末。
“这是星泉的净化之力。”绿须喘着气,触须的光泽越来越黯淡,“但坚持不了多久,母虫在吸收我的能量。”
穿过三层粘液屏障后,两人终于抵达核心室。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腔体,墙壁上布满了跳动的血管状组织,中央悬浮着一只如同小山的母虫,它的复眼闪烁着红光,正贪婪地吸食着星球核心的星核碎片能量。
“它在进化!”小渔看着母虫体表浮现出星轨纹路,那些纹路与暗星带的星轨碎片一模一样,“它在吸收被污染的星核能量,变得越来越强!”
母虫察觉到入侵者,发出一声震耳的嘶鸣,腔体的墙壁突然喷出无数条触手,朝着两人袭来。绿须将权杖掷向小渔:“拿着它!去星核碎片那里!我来挡住它!”它的身体突然膨胀,化作一道绿色的屏障,将触手死死缠住,触手中的酸液腐蚀着它的身体,冒出阵阵白烟。
小渔含泪抓起权杖,冲向腔体中央的星核碎片。碎片被母虫的能量包裹着,散发着微弱的金光,像一颗即将熄灭的星。她将生命之种按在碎片上,同时注入共生杖的能量——生命之种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绿光,绿光顺着碎片蔓延,与母虫的黑色能量激烈碰撞。
“吼——”母虫发出痛苦的咆哮,它的身体开始痉挛,体表的星轨纹路寸寸断裂。绿须趁机释放出最后的星泉之力,绿色屏障猛地收缩,将母虫的身体勒成碎片。
虫茧瓦解的瞬间,灰烬星的表面爆发出无数道绿色的光芒。那是生命之种的根系,它们顺着母虫的残骸蔓延,深入星球的每个角落,黑色的粘液化作养分,枯萎的土地上冒出嫩绿的新芽,甚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青草的香气。
“传承号”上的船员们看着这一幕,纷纷欢呼起来。阿尘的热风沙在空中画出一个巨大的太阳,石头的地脉锚点则化作种子,在新长出的土地上生根发芽,开出五颜六色的花——那是万族城的花种,在生命之种的滋养下,竟在异星绽放了。
绿须拖着残破的身体回到飞船,它的触须只剩下三根,却依旧晃动着指向星球表面:“看,生命之种结果了。”
众人望去,新生的森林中,结满了晶莹的果实,果实的形状一半像绿环星的星泉果,一半像万族城的共生果。小藤摘下一颗果实,果实入口即化,化作两股暖流在体内交融——一股是星泉的清凉,一股是共生果的温润。
“这是‘星间果’。”小渔笑着说,“是灰烬星、绿环星和万族城共同的孩子。”
离开灰烬星时,绿环星的战士们选择留下,他们要在这里培育星间果,让灰烬星变成新的生命星球。绿须将星泉结晶权杖的另一半交给小渔:“拿着它,当三颗星球的权杖合二为一,就能召唤宇宙中所有守护的力量。”
飞船驶入星轨时,灰烬星的表面已被绿色覆盖,绿环星的微光与万族城的星核光芒在此交汇,在星空中画出一个巨大的三角形,三角形的每个顶点,都闪耀着相同的守护印记。
小渔在日志上画下三颗星球的轮廓,用星间果的汁液将它们连在一起。汁液风干后,竟化作一道淡淡的光痕,与飞船的航迹融为一体。她突然明白,宇宙的守护从不是征服,而是让不同的生命在彼此的土地上,都能长出属于自己的花。
通讯器里传来炎风的声音,还夹杂着万族城孩子们的笑声——他们正在星核广场上,用沙子和冰堆砌着“传承号”的模型,模型的周围,插满了蓝色星球的星鱼旗、绿环星的触须旗,还有灰烬星的新芽旗。
“孩子们,”炎风的声音带着笑意,“观星台的水晶球显示,你们的航迹已经点亮了十二颗星球。它们都在问,什么时候能尝尝星间果的味道。”
小渔望着舷窗外璀璨的星海,握紧了手中的半根权杖。她知道,“传承号”的旅程还远未结束,但只要这根权杖还在,只要星间果的种子还在传播,宇宙中就会有越来越多的星球,加入这场跨越光年的共生。
而灰烬星的第一缕晨光中,新生的森林里,一只从未见过的小鸟振翅高飞,它的羽毛一半是绿环星的虹色,一半是万族城的金色,嘴里衔着一颗小小的星间果种子,朝着下一颗等待被点亮的星球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