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者号”的光痕在星空中延伸了整整一年。当小汐和学徒们将第七十三颗星球纳入光海时,星盟枢纽传来一则震动全宇宙的消息——观星台的水晶球捕捉到一组来自宇宙边缘的信号,信号的频率与先民星盟的金属板纹路完全一致,却带着更急促的波动,像是在发出最后的呼救。
“是‘终焉星域’。”秦湘的声音透过星环传来,带着翻阅古老星图的沙沙声,“古籍里说那是宇宙诞生时最早形成的星域,也是先民星盟最后的战场。他们当年派出的先锋队,就是消失在那里。”
小汐摊开姐姐留下的备用日志,最后一页的“未知星域”旁,不知何时多了一行极细的光纹,拼凑起来正是“终焉星域”的坐标。她指尖划过光纹,仿佛能触到姐姐当年写下时的温度:“这是姐姐早就预料到的吧。”
绿芽晃动着头顶的触须,星泉权杖在掌心泛着绿光:“终焉星域的能量场很特殊,任何科技设备都会失效,只能靠我们自身的本源能量导航。”
石心拍了拍身后的星辰钢锻造锤:“正好试试新炼的‘忆念钢’,里面掺了记忆晶石的粉末,能记住所有守护者的能量波动,就算设备失灵,也能顺着光痕找到方向。”
“继承者号”改装完毕后,星盟的各族代表都来送行。炎风将一枚新的星盟徽章交给小汐,徽章的背面刻着“传承”二字:“这枚徽章里,封存着‘传承号’船员的本源能量,到了终焉星域,它会帮你们找到先民先锋队的遗迹。”
绿环星的长老送来一袋星泉凝结的露珠:“把露珠洒在飞船的能量核心,能在极端环境下维持生命魔力。记住,无论遇到什么,都要相信生命的韧性。”
灰叶星的首领则带来一片巨大的叶片,叶片上用星光纹着终焉星域的简易地图:“这是我们的祖先在梦中见到的景象,星域中心有棵‘时光之树’,据说能连接过去与未来的守护者。”
飞船驶入终焉星域的瞬间,周围的星空突然变成了深邃的紫色。星辰不再闪烁,而是像凝固的宝石嵌在天幕上,连光都仿佛失去了速度,慢悠悠地在飞船周围流动。石心的忆念钢锻造锤突然发出嗡鸣,锤身上浮现出“传承号”在混沌星域炸开的光痕,像是在指引方向。
“设备真的失灵了!”负责观测的学徒惊呼,仪表盘上的指针全部停摆,星图投影变成一片雪花,“只能靠锻造锤和星泉权杖导航了!”
小汐让飞船顺着锻造锤指引的方向行驶。越往星域中心,紫色的星空就越浓郁,偶尔有流星划过,留下的光痕却不会消失,而是像颜料一样晕染在星空中,形成一幅幅诡异的图案——那些图案里,有先民星盟的飞船,有“传承号”的轮廓,甚至有“继承者号”的影子,像是所有守护者的轨迹都被刻在了这里。
“是时光之树的能量在作祟。”绿芽的触须轻轻触碰舷窗,“它在将过去的守护画面投射给我们,告诉我们这里发生过什么。”
画面中,先民先锋队的飞船正在与一团比虚无之潮更庞大的暗物质激战。他们的首领举着与金属板纹路相同的权杖,权杖顶端的星核碎片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暂时逼退了暗物质。但就在这时,时光之树突然剧烈摇晃,树上的叶片纷纷脱落,化作无数道光流,注入先锋队船员的体内——他们选择了与时光之树融合,用自己的生命能量将暗物质封印在树中,这一封,就是十万年。
“他们没有消失!”小汐握紧星盟徽章,徽章突然发烫,投射出先锋队首领的影像,影像中的首领与炎风有着惊人的相似,“他们变成了时光之树的一部分,一直在守护这里!”
飞船终于抵达星域中心。时光之树远比灰叶星首领描述的更庞大,树干粗壮得能容纳十艘“继承者号”并排驶入,树枝上的叶片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芒,每片叶子里都封存着一段守护记忆。树的根部缠绕着浓稠的暗物质,暗物质中伸出无数条黑色的根须,正一点点侵蚀着树干,树叶的光芒越来越黯淡。
“封印在减弱!”绿芽的触须剧烈晃动,“暗物质吸收了十万年的时光能量,变得比当年更强大,先锋队的能量快耗尽了!”
小汐看着树顶最亮的一片叶子,叶子里封存着先锋队首领最后的影像:“若有后来者看到此景,请将你们的守护能量注入时光之树,让过去与未来的力量交织,方能彻底净化暗物质。记住,守护从不是某一代人的事,而是跨越时空的接力。”
“继承者号”的船员们立刻行动起来。小汐将星盟徽章贴在树干上,徽章中“传承号”的能量与时光之树产生共鸣,树身泛起金色的光纹;绿芽将星泉露珠洒在根部,绿色的生命魔力顺着根须蔓延,暂时阻止了暗物质的侵蚀;石心则用忆念钢锻造锤敲击树干,锤身上所有守护者的光痕都融入树中,树的枝干开始发出嗡鸣。
当所有学徒的本源能量注入时光之树,树上的叶片突然全部亮起,投射出所有守护者的影像:先民星盟的战士、万族城的各族人民、“传承号”的船员、星盟的代表……影像们围着时光之树站成一圈,同时举起手中的武器或权杖,释放出自己的守护能量。
“这才是完整的守护接力!”小汐的眼眶湿润了,她仿佛看到姐姐站在影像中,朝着自己微笑。
无数道能量流在时光之树的中心汇聚,形成一颗巨大的光核。光核顺着树干向下,与暗物质激烈碰撞。暗物质发出刺耳的尖叫,在光核中一点点瓦解,最终化作无数颗闪亮的星尘,被时光之树吸收。
当暗物质彻底消失,时光之树的叶片变得比任何星辰都要明亮。叶片上的守护记忆化作光流,飞向宇宙的各个角落——那是先民星盟和先锋队的故事,是时候让全宇宙知道了。
飞船准备离开时,时光之树的树干上突然长出一根新的枝条,枝条上结出一片嫩叶,嫩叶里封存着“继承者号”的守护影像。小汐知道,这是时光之树在说:你们的故事,也会成为未来守护者的力量。
返程的路上,小汐在姐姐的日志上写下:“星图的尽头不是终点,是新的起点。就像时光之树会不断长出新叶,守护的接力也永远不会结束。”
飞船驶出终焉星域时,身后的紫色星空开始闪烁,无数颗新的星辰亮起,组成一个巨大的星盟徽章图案。小汐看着那图案,突然明白观星台的水晶球为什么会捕捉到信号——不是求救,是邀请,是先民星盟和先锋队在邀请新的守护者,完成这场跨越十万年的约定。
星盟枢纽的纪念墙上,“继承者号”的光痕与之前所有的光痕交织,形成一个完整的守护图腾。当小汐将终焉星域的故事刻在墙上时,图腾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所有守护者的影像同时微笑,然后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光海——他们的使命完成了,接下来,该交给更年轻的生命了。
而小汐的日志最后,多了一行不属于她的字迹,笔迹与小渔的如出一辙:“下一章,等你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