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云微笑着说:“只是按常理推测而已,也没什么。”
马柏哪里知道,张婉云是见过大世面的,宫中的尔虞我诈,少不了栽赃陷害,那卖猪肉的壮汉,性情直爽,没那么多心眼,八成要被人家冤枉。
“大人,死者手底下有一块玉佩。”有衙役仔细检查,他抬起尸体的手,下边是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玉器。
这是个新的发现,也许,破案就得靠它了。
“赶紧取过来。”马柏道。
衙役应声“是”,忙将玉佩拾起,送交到马柏手上。
马柏接过玉佩,思索片刻:“这也许是死者在奋力挣扎的时候,从凶手的身上抓取到的,此物的来历,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你们两个拿着这块玉佩,马上去附近的地方问问,尤其是那些珍宝店铺,要确保没有遗漏,本官认为,凶手很可能是这块玉佩的主人。”
说罢,他便把玉佩交给属下去查问。
丹珠凑到张婉云身边轻声耳语:“看样子,这知府大人办案还是挺认真的,没有随随便便地处理,不过,他的眼神好像有些问题,或许其中有什么奥妙。”
张婉云听了丹珠的话,便多留几分心思。
玉佩这种东西,很容易被偷,携带这枚玉佩的人,并不一定是它的主人。
那知府办案认真,手段似乎并不高明。
恰好在这个时候,案情有了一条新的线索。
不远处,有一户人家,这家的主人名叫顾三,顾三的妻子在自家院中晾晒衣服时,竟然发现地面上放了一把杀猪的尖刀,刀身上还赫然带着血。
顾三的妻子见到这把刀时,又惊又怕又愤怒,她奔出门去,大声叫嚷:“是哪个遭天遣的把沾血的刀子扔在我家院子里呀,这是在咒人死啊,你个活腻歪的东西,如此缺德的事情也干得出来啊!”
众人的目光都向她投去,那女子正骂骂咧咧地喊着。
马柏见状,带了几名衙役过去,对那女子道:“你方才说什么,有人把刀子扔在你家里面,快带本官去瞧瞧。”
那女子见来者是官,便立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大人,请往这边走吧。”
说完,即在前面带路。
“我们也过去看看。”张婉云对其余四人说。
“奴……我有些害怕。”翡翠道。
张婉云笑了笑:“你捂上眼睛别看就行啦,那么多人在呢,哪怕是再凶恶的歹人,也伤不到你的。”
“就是,有他在,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得绕路走。”朱淑妍朝孙靖指了指。
孙靖有些尴尬:“我也没那么大本事。”
那女子走进家门,伸手一指:“就在这儿,不知道是谁丢的。”
众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地面上果然有把血淋淋的尖刀,令人不寒而栗。
尖刀所在的位置,是在顾三家的院墙边,昨日没有发现这把刀,很可能是夜晚被丢弃在此处的,时间与董大富被杀接近。
马柏仔细地观察那刀,其刀身约有三寸宽,与董大富身上伤口的尺寸正好吻合。
天底下没有那么凑巧的事情,这把刀是猪肉贩常用的,如果是杀了猪后把刀丢弃,简直太不可思议。
而且,这把杀猪尖刀上的血,并不是猪血,而是人血。
它,的的确确是一把杀人的凶器。
顾三对此还不知情,他懒洋洋地从屋里走出来,像是刚刚睡醒的模样,见家里有那么多人围观,吃惊道:“怎么回事,你们……你们为何会在我家里,这……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刚才那卖猪肉的壮汉看到自己丢失的刀竟然出现在顾三的家中,顿时怒火上冲,叫道:“好啊,原来是你这个家伙偷我的刀,你在外边杀了人,现在居然还装糊涂!”
顾三反应过来,回击道:“我呸,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你的破刀,还说我在外边杀了人,哼,依我看,是你自己一时起意,杀死了人,担心官府追查到你身上,所以悄悄地把刀放在我家里,想要栽赃嫁祸吧?”
“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嫁祸于你,分明是你所为。”那卖猪肉的壮汉情绪非常激动。
“你……你杀了人,不敢认罪也就罢了,还倒打一耙,你等着砍头吧你。”顾三针锋相对,丝毫没有退让。
顾三的妻子也是瞪着那卖猪肉的汉子,直恨得咬牙切齿。
“我又没杀人,认什么罪。”卖猪肉的壮汉转头对马柏说:“知府大人,他为保自己的性命,狗急跳墙,满口胡言乱语,硬要栽赃于草民,您可要替草民做主啊。”
“哼,替你做主?”顾三冷笑:“好啊,就算是我顾三行凶杀人,那我总不会傻到把刀子放在自家院里,等着官府的人来搜查吧,我真要杀人,早就把刀销毁,四处潜逃了,把刀放在院子里,难道是怕别人查不出来吗?”
“够了,都给我住口!”马柏大喝一声。
两人被他的话唬住,乖乖闭嘴,谁也不敢多说半句。
马柏伸手指了指那卖猪肉的壮汉和顾三夫妇,说道:“你们三个,都有杀人的嫌疑,谁也别想推脱干净,为免犯人畏罪脱逃,在此案查明之前,本官就暂且将你们关押收监,待真相水落石出之后,再行处置,来人,把他们全部拿下。”
衙役闻令而动,很快就将那三人擒住,押了回去。
这只是作为嫌疑犯关押,单凭一把杀猪尖刀,还远远不能认定谁是凶手。
那把杀猪尖刀的主人是卖猪肉的壮汉,而它出现的地点却在顾三家中,首先被顾三的妻子发现。
虽然双方都存在杀人的嫌疑,但是又都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
张婉云隐隐觉得,凶手可能另有其人,刚才被押走的三个人,可能都是无辜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马柏带着一众衙役撤回,张婉云却琢磨出许多问题来。
丹珠故意问翡翠:“你觉得,他们三个人里边,谁是凶手?”
翡翠想得简单,开口就说:“应该是那卖猪肉的胖子,他把刀放在别人家里,就是为了嫁祸。”
丹珠笑道:“你那脑袋瓜还算开了点窍,讲得也有点理,至少没瞎说。”
翡翠挠挠头:“以前李贵妃害人,不也是这么做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