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江大桥的铜铃声尖锐地在林树君耳膜上撕开细密的震颤,那声音如同一把把细小的刀刃,割得他耳朵生疼。
他佯装整理袖口按住小臂,人皮经文灼烧的痛楚几乎要咬穿骨头,那种疼痛好似有无数只蚂蚁在骨缝里疯狂啃噬。
五缕灰白之气在皮下游走如活蛇,那灵动的触感仿佛能透过皮肤被真切感知,它们撞得经文纹路泛起猩红光晕,那光晕在黑暗中闪烁,如同一团诡异的火焰。
\"这就是后勤基地?\"乐天扒着生锈栏杆往下望,那栏杆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桥墩下方三十米处,十几顶迷彩帐篷沿着江岸错落排开,帐篷在江风的吹拂下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三辆装甲车围成的篝火堆正在焚烧某种兽类残肢,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中,青烟里浮着暗红色星火,那星火跳跃闪烁,如同恶魔的眼睛。
林树君喉结滚动着咽下惊诧,那股惊诧如同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卡在喉咙里。
他分明看见每顶帐篷都笼罩着蛛网状的灰白气流,那些游离的雾丝正被自己袖中经文疯狂攫取,他能感觉到袖中经文微微的颤动,如同一个饥饿的野兽在进食。
铁塔般的身影从装甲车阴影里直起身时,整片江滩的雾气都为之一滞,仿佛时间都凝固了。\"新来的?\"铁塔男人声带里混着金属摩擦声,那声音冰冷而刺耳,如同金属在玻璃上划过。
他脖颈处虬结的肌肉突然裂开细缝,两缕灰白之气猝不及防被经文抽离,林树君后颈瞬间沁出冷汗,那冷汗顺着脖子滑落,冰凉刺骨,指尖死死抵住掌心溃烂的旧伤——三天前被经文反噬的伤口正渗出新鲜血珠,那血珠的温热与掌心的疼痛形成鲜明的对比。
\"报告教官,觉醒两个月。\"乐天立正时作战靴碾碎了半截蜈蚣状残骸,那清脆的碾碎声在寂静的江滩上格外清晰。
林树君余光瞥见那截残骸腾起的灰气,经文不受控地又吞下一缕,七枚符文在皮下连成北斗状,灼痛化作某种令人战栗的餍足感,那餍足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全身都为之一颤。
篝火将铁塔男人的影子拉长到扭曲:\"菜鸟就该在补给组打转,谁把你们塞进侦察队的?\"他说话时下颌骨裂开三指宽的缝隙,露出里面青铜齿轮咬合的结构,那齿轮咬合的声音如同机械的轰鸣。
林树君突然意识到那些灰白之气,正是从机械关节溢出的。
\"说是要补充观测组的人手...\"乐天话音未落,三个担架从医疗帐窜出,担架在地面上拖动,发出沉重的摩擦声。
担架上捆着的伤员天灵盖处喷涌着灰雾,那灰雾带着一股阴森的寒意,林树君假装踉跄扶住担架边缘,第八枚符文在肘窝亮起的瞬间,他听见伤员颅骨内传出幼犬般的呜咽,那呜咽声微弱而凄惨,让他的心脏猛地一缩。
穿过焚烧区时,刺鼻的焦臭味裹着第九缕灰气钻入袖口,那味道如同腐肉一般,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林树君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嫩肉,符文阵列在皮下拼出残缺的八卦图,那符文的光芒在皮肤下隐隐闪烁,如同神秘的符号。
乐天突然拽他避让运输车,乐天的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情,他用力一拽,林树君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脚步踉跄,后腰撞上堆叠的弹药箱,箱体表面符咒刮擦过经文所在的位置,那符咒刮擦的声音如同尖锐的哨声,激得他险些泄出闷哼。
集合区设在堤坝背面的防空洞,林树君一边朝着防空洞走去,心中满是紧张和好奇,不知道这防空洞里又会有怎样的诡异之事等待着他。
混凝土穹顶挂着二十余盏青铜宫灯,每盏灯芯都囚着一簇幽蓝火苗,那火苗在黑暗中摇曳,发出幽微的嘶嘶声。
林树君在洞口僵住脚步——那些火苗里挣扎的面孔,分明是他在经文幻象里见过的亡魂,那些面孔扭曲而恐怖,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树哥?\"乐天疑惑的呼唤引得高台上的皮夹克男人转头。
那人左眼嵌着罗盘状义体,指针正随着林树君袖中经文的震颤同步摆动,那指针摆动的声音如同轻微的滴答声。
防空洞忽然灌进穿堂风,那风呼啸着穿过洞穴,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宫灯里的蓝火集体偏向林树君所在方位。
皮夹克男人跃下高台的瞬间,林树君袖中经文突然沉寂。
九枚符文在皮下结成闭环,灼痛化作温润暖流。\"我需要能单杀天狗一阶的苗子。\"男人机械义眼弹出七枚同心齿轮,\"黎明前确认名单,过时不候。\"
洞外忽然传来潮水翻涌的闷响,那闷响如同沉闷的鼓声,林树君看见皮夹克男人颈后渗出两缕灰气。
经文在袖中蠢蠢欲动,而此刻穹顶宫灯突然齐声嗡鸣,那嗡鸣声如同无数只蜜蜂的嘈杂声,蓝火中浮现的虚影让在场所有教官同时按住武器。
乐天凑近他耳畔:\"听说观测组发现了个古代... \"皮夹克男人突然抬掌虚按,声波在空气中凝成肉眼可见的涟漪:\"既然提到这个,有件事要提前告知。\"他义眼齿轮停转的刹那,林树君听见防空洞深处传来十二声铜钟嗡鸣,那频率正与人皮经文的心跳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