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下的采石场,一片寂静。
昏黄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努力地驱散着周围的黑暗,灯光所不及之处,是无尽的幽深与神秘。
远处,偶尔传来若有若无的机器轰鸣声,像是沉睡巨兽的低吟,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
那身影越来越近,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林树君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起来,寒意顺着他的脊梁骨往上爬。
借着昏黄的路灯,林树君终于看清了——黑色长袍在夜风中轻轻飘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宽檐帽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活像……活像从哪个古墓里爬出来的!
那黑色长袍的质地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粗糙,摸上去仿佛能感觉到岁月的痕迹。
林树君心里咯噔一下,这身打扮,在现代社会,简直比光屁股上街还扎眼!
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这真是张九?
“他穿的…那是什么?!”林树君脱口而出,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尖锐。
老保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古怪,“哦,那是小九,每天都这个点来换班。这孩子,也不知道在哪儿淘换来的这身行头,神神叨叨的……”老保安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神神叨叨……”林树君默默重复着这四个字,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上。
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张九的身份。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在他心头蔓延开来,就像黑暗中的藤蔓,紧紧地缠住他的思绪。
就在这时,另一个保安,一个叫郑良行的精瘦汉子,从保安室里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那哈欠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哟,小九来啦?今儿个怎么感觉你又长高了点儿?”郑良行操着一口浓重的地方口音,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这话一出,林树君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就像一只警觉的猎犬。
长高了?
一个成年人,怎么可能突然长高?
他下意识地看向老保安,却发现老家伙一脸的习以为常,仿佛没听到郑良行的话一样。
“哎,我说真的,你小子是不是偷偷垫了内增高啊?”郑良行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执着,一边说着一边凑到“张九”跟前,想要仔细瞧瞧。
他的脚步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张九”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径直走向保安室,连头都没抬一下,只留下身后被他带起的一阵冷风,吹在林树君的脸上,凉飕飕的。
“嘿,你这小子……”郑良行还想继续追问,却被老保安一把拉住。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睡觉吧,别在这儿瞎胡闹。”老保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郑良行撇了撇嘴,嘟囔了几句,转身回了保安室。
那嘟囔声在寂静的夜里渐渐消散。
老保安这才转头看向林树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这位是林先生,来找小九有点事。”
“张九”终于停下了脚步,缓缓抬起头,帽檐下的阴影里,一双眼睛闪烁着幽幽的光芒,让人看不真切。
那光芒像是深潭中的幽光,透着一丝神秘和诡异。
“什么事?”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林树君心头一紧,这声音……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努力回忆着这熟悉的声音。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伸出手,“你好,我是林树君。”他的手微微颤抖,手心冒出了冷汗。
“张九”迟疑了一下,也伸出手,与林树君握了握。
一瞬间,林树君感觉一股温热从对方的手掌传来。
那温热的触感让他心中一惊,仿佛摸到了不该摸到的东西。
温热的?
活人的体温!
这……这怎么可能?
难道,他真的是张九?
而不是……那个无头男尸?
各种疑问在林树君的脑海里翻腾,让他更加疑惑不解。
他的思绪就像一团乱麻,越理越乱。
郑良行和老保安又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回去了。
保安室里只剩下林树君和“张九”两个人。
保安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味和陈旧的气息。
“张九”走到饮水机旁,拿起一个纸杯,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那喝水的声音在寂静的保安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树君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他,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喝水……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举动。
难道,他真的是活人?
突然,林树君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去,手中的保温杯也脱手而出,滚烫的开水泼洒而出,正巧淋在了“张九”的手上。
开水泼洒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热气腾腾地升腾起来。
“啊!”“张九”一声惊呼,手中的纸杯掉落在地,开水顺着他的手背流淌下来,皮肤瞬间变得通红。
那通红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林树君连忙道歉,一边拿起毛巾,一边说道,“我帮你擦擦。”他的声音有些慌乱,带着一丝紧张。
他抓住“张九”的手,用力地擦拭着,眼神却紧紧地盯着他的脸,仿佛要透过那层阴影,看清他的真面目。
他的
“没事,没事……”“张九”似乎有些慌乱,想要抽回手,却被林树君紧紧抓住。
“让我看看,烫得严不严重……”林树君说着,竟然一把掀起了“张九”的宽檐帽……
“你……” “张九”的声音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