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郭警官，我现在怎么就不能去旅游呢？”
“你是知道他会死才去旅游的，还是说你去旅游他才会死？”
小小惊讶的看着郭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宝林是神圣的，除了西部地区，那里是藏区商业化比较轻的地方。走在路上你会碰到很多穿着藏袍的人，那条道上没有过往的汽车，没有喇叭声，没有工作的提示音，抬头是湛蓝的天和偶尔飘散的几朵云，也有在路边开得满满的格桑花。
听说在那里下跪求原谅的人也很多。
小小好多年前就看到过关于宝林旅游攻略的图文介绍。在和阳海龙“热恋”的时候，俩人计划过很多次要去一次宝林。
周舟和郭海对视了一眼，从文件夹里拿了几张照片，摆在了小小面前。
“这是昨天上午我们在案发现场拍摄的，现场很干净，没有搏斗迹象和血迹。所以我们判断死者是被人杀害后搬运到案发现场的。”
小小的面前摆了三张照片，她随意的拿起了一张。
那一张是个远景，像是一个老式安置小区楼道口，阳海龙的尸体就摆在同一楼层两户人间对门的正中间。全身赤裸。头朝左。双脚打开，朝右。
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死相？他的衣服也竟然被脱下了，衣服丢在了什么地方呢，有处理好吗，有留下指纹吗？
小小满头问号时，周舟的食指跟中指按在另外一张照片上，把它缓缓的推在了小小面前。
她放下手里的照片又拿起来了这一张，这是张阳海龙的面部特写照。
那张脸青紫状，有轻微发胀，嘴唇发紫跟面部一致，有轻微的脱相了。口齿之间那还塞了一个细红边儿的小塑料袋。
那塑料袋里是什么？
接着周舟又把另一张照片推了过来，那是阳海龙双腿之间的特写。
那个地方空唠唠的，该有的东西，没有了。只有几条没有斩断的结缔组织牢牢的扒拉在两腿的皮肤上，已经干涸了。
小小震惊的捂着嘴巴，这、这是那东西被人割掉了？
她惊恐的抬起头，发现对面两个警察正在看着她，
那个叫周舟的女警察的又打开了文件夹，拿出了第四张照片。她捏着照片的一角，摆在小小的眼前。
那是一张尺寸相对较小的照片，是一个红边儿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稀碎的泥质物，黏糊糊的一团，像没消化完的胃里积食。
红的肌肉层，软塌塌黄白色的脂肪层和表皮层，细碎的毛发……
乱七八糟的交杂在一起……
小小又看了一眼第三张照片，突然反应过来，该不会是……那是……
周舟说：“法医初步判断，塑料袋里的皮脂物是被害人的下体。嫌疑人用机器打碎后装进塑料带里，最后塞进了被害人口中。”
小小有些惊愕道：“你们是说……他的……是被人割下来了？然后打碎了还塞到嘴吧里去了？”
周舟点头：“看起来是这样，不过要做进一步技术鉴定才能确定。”
小小突然有些反胃，想到第一次看到阳海龙在网页上浏览那种画面的感觉一样，视觉上的冲击引起生理不适。
她胃里窜了一口气上来，到了两腮一下鼓了起来，嘴巴塞得满满的全是胃里积食。
周舟从饮水机旁边把垃圾桶拿了过来，头朝下，一下就吐了起来，周舟又去旁边的饮水机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她：“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
“他父母也知道了吗？”
郭海的手指敲在了桌面上：“阳海龙的死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小小抬起头看着他：“郭警官在我怀疑我吗？”
郭海没有回答她，站在小小跟前的周舟说：“特殊的死状大家会对行凶者更好奇，好奇行凶者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大多数人会发出‘为什么要割那个啊’这个疑问，死者的父母见过遗体后也同样问过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地方属于敏感部位，排除极其讨厌男性的特殊人群外，剩下的就是情杀。
余女士，你与被害人有过亲密关系，作为爱人或者站在你的角度作为关系不好的前夫妻看到这种被割了生殖器还打碎还塞进嘴里的照片，你不应该会说‘他是不是对别人做了那方面的事情’或者‘他果然做了这种不要脸的事’？
但是你本人对这些都不好奇，我可以认为你即便凶手不是你，但是你知道他会死是吗？”
小小来不及回答她，胃里冒了口气出来，冲喉管直接冲上来，两腮鼓起。她忍不了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周舟见状拿着垃圾桶也跟了出去。
见小小吐了个痛快，她给小小递了一张卫生纸，
小小擦了擦嘴巴。
侧头看了一眼周舟，见她一副正气凛然，威风凛凛的样子，她心里想要是自己也是警察就好了，总觉得是警察就不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儿。
周舟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下意识的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怎么了，余女士？”
“我羡慕周警官，你到现在这样，是不是可以省掉很多苦恼。”
“什么意思？”
“你没结婚没生小孩儿吧？”
周舟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还是回答她:“还没有。”
“那家里催吗？”
周舟想了一下点头说:“也催。”
小小扯了一个很浅的笑容，也不知道算不算笑，嘴角微微往上提了一下。她站直身子又往房间里去，边走边说:“婚姻就是开盲盒，运气好的能过一辈子，运气不好的半路分家。都在赌，男的女的都是，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的枕边人是个什么东西。”
小小重新坐回了那个位置。对面的郭海不说话，一直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小小。
一直看着，什么也不说。
“郭警官，为什么要是这个眼神。”
“依照现在的证据指向，我们怀疑凶手极有可能是个女人。”
“女人？”
“只有女人才会对男人的生殖器产生这么大的厌恶感。”
老式的饮水机在安静的房间里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
小小说：“男人也可以，复仇的男人，侮辱了自己老婆的男人、侮辱了自己母亲的男人……还有男同性恋。”
周舟微微皱起眉头：“余女士，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