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芸萋拿手指戳了戳越云川的胸口,见他不为所动,便又戳了戳,小声说到:“我们先下去好不好?”
越云川看她这副做小伏低的样子,心中好乐,捏住她作乱的手,挑眉问她:“真知道错了?”
杨芸萋连忙点点头“嗯嗯嗯。”
越云川又敲了敲她的额头问道:“下次还敢不敢算计我了?”
杨芸萋摇摇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越云川瞧着眼前的杨芸萋,心里明镜似的。
她这认错,或许并非打从心底里服气,可那认错态度堪称完美,任谁都挑不出一点毛病。
她垂着脑袋,眉眼间满是乖巧,就像一只犯错后乖乖认罚的小鹿,让人实在难以苛责。
杨芸萋见他沉默不语,心里愈发没底,紧张得手指都微微发颤。
她犹豫了一瞬,还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越云川的袖子。
声音轻柔,又带着几分可怜兮兮的意味,软糯糯地说道:“越云川,我害怕。”
那声音,像羽毛轻轻扫过人心尖,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柔弱。
越云川本就被她那认错模样,搅得没了脾气,此刻再听她这般说,心瞬间就软成了一滩水。
他轻叹一声,什么气都消了,长臂一伸,稳稳地揽住她的腰,动作轻柔得像是生怕弄疼她。
随后脚尖轻点,两人如两片飘落的秋叶,缓缓地落到了地上。
落地后杨芸萋觉得有些腿软,便顺势坐到了树下的草地上,越云川笑了笑朝她伸出手,想要将她拽到自己怀里坐着。
杨芸萋不同意,作势就要推开他:“不要”,她此时要离越云川远远的,省的再被他抓到戏弄。
越云川不依她,她有些撒泼地便用拳头捶打。
越云川稍稍用力,她的两只胳膊便被钳制住。
越云川看着杨芸萋,这小姑娘才刚从高处下来,就想过河拆桥,这可不行!
念头一转,他脚下一勾,顺势将她轻轻推到一旁柔软的草地上。
杨芸萋惊呼一声,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越云川欺身而上,稳稳地压住。
她只觉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越云川的双手精准地将她的手腕擒住,按在了头顶上方,动作干脆利落,让她毫无反抗之力。
越云川微微俯身,与她的脸近在咫尺,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故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说道:“怎么,这么快就不长记性了?想过河拆桥,嗯?”
那尾音轻轻上扬,却让杨芸萋心里一紧。
杨芸萋脸颊绯红,又羞又恼,手臂用力挣扎,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可越云川的力气大得惊人,她试了几次,都纹丝未动。
再听他这般威胁,心中一慌,哪还敢乱动,只能睁着一双大眼睛,气鼓鼓地瞪着他,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越云川故意低头靠近她,见她将头歪向一侧,躲过他的亲吻。
越云川将沾在她头发上的草叶拿掉,才将她松开,拽起来。
杨芸萋站起身后,用力地踢了他一脚:“越云川,你欺负人。”
越云川莫名其妙第挨了她一脚,眉头皱了一下,咬了咬牙说道:“小郡主这随意打人的毛病,要改改了”。
真是给她惯的,在他这里总是肆无忌惮的,等以后成了亲怕是夫纲不振,她都要反了天了。
其实连杨芸萋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她对越云川的态度有多随意。
越云川无论再怎么生气,对她也多是迁就宠溺,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她就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越云川牵着她的手慢慢的走在草地上问到:“萋萋,你心里最重要的人是谁?”
杨芸萋不假思索第说道:“最重要的当然是家人。”
越云川自知在她心里不重要,但也没想到她会答的这样快。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有些不甘心地问道:“那我呢?我在你心里排第几?”
杨芸萋抬头看向他,见他一脸认真的讨要答案,他的眼睛直视着她,让她无法回避。
她想到与越云川的初识,到后来经历的种种,对越云川说道:“你不一样?除家人之外你排第一,也许以后会变得不一样,以后我也不知道,看你表现吧。”
越云川捏了捏她的脸,无奈地说道:“你可真是不肯吃一点亏”。
杨芸萋撅嘴:“你们一个个的都什么毛病,总喜欢捏人家的脸。”
越云川笑了笑在心中回答,因为肤如凝脂,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他问到:“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何时回云波府?”
杨芸萋见他问起,便也如实回答:“年底之前肯定是要回去的,明月的婚事不能再耽搁了,岭南这里也安定了下来,我也就放心了,母亲写信来都催了我好几次了,我们打算过几天就走。”
越云川知道她回了云波府后,两人再见面便没有这么容易了,心中总有些舍不得,但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办,两人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一起。
他一手将人轻轻揽到自己怀里,说道:“到时候我送你,路上注意安全,尽量走大道,除夕能不能出来?”
杨芸萋点点头说道:“我尽量,应该能出来吧!”她伸手回抱,双手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胸膛,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前世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也从未想过依靠任何人,但是越云川却做到了,让她一步步的忍不住靠近。
她踮起脚在越云川耳边说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越云川,你不要让我失望,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越云川咀嚼着她说的话,心想她这是从心里接受自己了?
他紧了紧手臂说道:“萋萋,我既认定了你,绝不会三心二意,希望你能慢慢地接受我,让我走进你的心里”。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着急,不能着急,这么多年都等了,更何况这几个月呢。
杨芸萋靠在他身上,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已经在我心里了”。
她的声音太小,越云川此时思索着师父的事情,未听清她说什么。
见她点头便接着说道:“萧清平说师父目前在萧家山庄,等送走你,我要去见见师父。”
“五年未见,如今知道他在哪里,是一定要过去看看的。你回了云波府记得给我写信,可好?”
杨芸萋点点说:“好,我记着呢!你师父是经常云游四海吗?”
越云川摇了摇头说道:“师父行踪不定,随心随性,有时候会扮成算命先生,有时候会扮成路边乞丐,有时候又会是仙风道骨的形象,但是每年都会到汴京青云观内住上一个月。”
“这一个月内,他不会见任何人,即使是我们几个过去,他也不会破例,想见他一面很不容易。”
杨芸萋明白了,大抵世上的高人都有些怪脾气吧,这样才会显得与众不同,也可能是真性情,不受世间规矩的束缚,如此才能成为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