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点45分。
林野推开永盛祥酒业集团总部大楼的玻璃门时。
西装袖口还沾着苏颜的眼泪。
“林总好。”
前台小姐慌忙起身。
“你好！”
林野声音发沉，径直走向电梯。
电梯门刚要合上。
一只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突然伸进来。
门再次打开。
陈韵娇抱着一叠文件站在外面。
身上穿着永盛祥新设计的藏青色职业套装。
胸前别着“销售经理”的工牌。
两人四目相对。
空气瞬间凝固。
“借过。”
陈韵娇面无表情地侧身挤进来。
香水味冷得像冰。
林野语气诚恳的说道：“韵娇我们谈谈。”
“谈什么？”
陈韵娇盯着电梯按键。
“谈你怎么在陈家客厅当着我爸妈的面说'这辈子只爱苏颜一个'？”
电梯突然一震，文件散落满地。
林野弯腰去捡手指刚碰到纸张。
陈韵娇的高跟鞋就狠狠踩上来：“别碰我的东西！”
“你疯了？”林野猛地抽手，手背已经泛红。
“这是永盛祥的季度报表！现在知道关心永盛祥了？”陈韵娇冷笑：“半个月不见人影，一回来就摆老板架子？”
电梯“叮”地停在28楼。
门一开，几个员工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老板和销售经理剑拔弩张的样子。
林野一把拽住陈韵娇手腕：“跟我去办公室。”
“放手！”陈韵娇突然提高音量：“保安！”
“有人骚扰女员工！”
两名保安闻声跑来。
看清是林野后僵在原地：“林、林总...”
“这里没事儿。”
林野淡定的对保安说道：“你们忙去吧。”
保安慌忙退后，陈韵娇趁机挣脱，却被林野拦腰扛起。
在众人惊呼声中大步走向董事长办公室。
“林野你混蛋！”
“放我下来！”
陈韵娇的拳头雨点般砸在他背上。
“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办公室门被踹开的巨响惊动了里面的人。
陈启岳从文件堆里抬头，咖啡杯“咣当”掉在桌上：
“你们...这时什么意思？”
林野把陈韵娇扔在沙发上反手锁门：“陈启岳解释一下，你妹妹为什么会在我的公司撒野？”
“你的公司？”陈韵娇整理着凌乱的衣领：“股权书上35%写的是我哥的名字！”
陈启岳头疼欲裂：“娇娇别闹了，林总确实是实际控制人...”
“呵，又一个被他洗脑的。”
陈韵娇抓起包包就要走。
门却从外面推开。
周慕云踩着十厘米的Jimmychoo迈进来，白色西装衬得她气场全开：“哟。”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
她的目光在衣衫不整的陈韵娇和林野之间转了转，突然轻笑出声：“林董事长口味变了？”
“喜欢野的？”
“周总慎言。”林野整了整领带：“这是我们的销售经理陈韵娇。”
“销售经理？”周慕云挑眉：“就是那个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陈家大小姐？”
她从文件夹抽出一张纸。
“陈董，贵司的人事任命这么儿戏？”
陈启岳脸色铁青：“周总，我妹妹哥伦比亚商学院毕业，完全胜任...”
“胜任勾引上司？”
周慕云把文件拍在桌上：“林野我们的合作还要继续吗？”
林野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早上苏颜哭着说“你对付丹妮太狠了”的样子。
现在又夹在陈韵娇的仇恨和周慕云的挑衅之间，简直就让他无语。
林野稳定稳定情绪，沉声道：“周大总裁，陈韵娇的任职我批准了，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我们还是三点会议室见吧。”
陈韵娇突然笑出声，她慢条斯理地整理头发，走到周慕云面前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以为赢定了？等着看戏吧。”
周慕云瞳孔骤缩，冷哼一声去了集团会议室。
……
会议室里。
三点钟林野、陈启岳和陈韵娇加上周慕云鱼贯而入。
会议室中早就到了的一众高管本来聊天的聊天，看抖音的看抖音，打电话的打电话。
见到领导进场，且这几位领导表情都有些沉闷，便预感到事情不对。
立刻都停下来，会议室就静了下来。
长桌两侧暗流涌动。
林野坐在主位。
左边是不断擦汗的陈启岳和眼神阴冷的陈韵娇。
右边是优雅品茶的周慕云。
投影仪蓝光打在每个人脸上，像一场无声的谍战。
会议开始，前面的阶段主要就是一众高管汇报企业合并情况以及近期的公司业绩。
开始还很正常，到了销售划片的时候，大伙儿就都不说话了。
“华北市场铺开方案和具体操作由陈韵娇，陈经理负责。”见大伙不吱声，林野强行推进议程：“我们京城派来的周总提供渠道支持...”
“我反对。”
周慕云放下茶杯。
“新人需要考核期。”
陈韵娇突然推过去一个U盘：
“这是我做的竞品分析，请'周前辈'指教。”
周慕云用自己的thinkpad x1c点开文件一看脸色微变。
里面赫然是燕子啤酒近三年所有失败案例的详细分析。
甚至包括几份标着“绝密”的董事会纪要。
“你从哪弄来的？”
周慕云声音发紧。
“哥伦比亚的校友圈很小。”
陈韵娇微笑。
“特别是被同一个男人甩过的女人。”
林野敲桌子说道：“陈经理，说正事儿！”
陈启岳拽住妹妹小声咬耳朵：“你疯了？周慕云是重要合作伙伴！”
空气仿佛被点燃。
林野苦笑着抬头，发现两个女人都在盯着自己。
这一刻他无比确信，真正的商战比这简单多了。
此时的永盛祥酒业集团顶层会议室内，空气凝固得几乎能划出火花。
所有其他高管都装聋了，纷纷不敢吱声。
陈启岳站在投影仪前西装笔挺，额角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轻咳一声，激光笔在幕布上划出一个红圈：“下面宣布一项人事任命。”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坐在角落的陈韵娇。
她今天穿了一套剪裁利落的藏青色职业套装。
长发挽成一个干练的低髻。
妆容精致却不张扬。
手指间转着一支万宝龙钢笔显得从容不迫。
“经董事会讨论通过。”
“任命陈韵娇女士为销售部经理。”
陈启岳的声音刻意保持平稳。
“她将全面负责华北市场的渠道拓展工作。”
会议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周慕云坐在长桌另一端。
红唇勾起一抹冷笑。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