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厂长,这样下去,咱们和苗老板的这单生意,可是要亏本啊。”
“得想想法子才行。”
“是啊,王厂长,亏本的买卖,咱们可不能做。”
王天敲了敲桌子,打断了大家的议论。
“困难既然摆在眼前了,抱怨没用。”
“苗老板的生意,既然定下来了,就不能轻易闹翻,对咱们厂子的名声不利。”
“不过咱们也不能被供应商卡着脖子走,我的想法是,厂里开源节流,寻找其他供应商,双管齐下。”
王天顿了顿,条理清晰了提出了几点要求。
“关于煤的问题,肖大哥,辛苦你跑一趟,带上几个得力的人,亲自去矿场看看,渗水问题有多严重,土路多久能修好。”
“记住,要找负责人当面谈,告诉他们,咱们是长期合作的老主顾了,现在他们遇到了困难可以理解,必要的时候,咱们可以帮忙搭把手。”
“但是这涨价的幅度,必须得降下来,咱们可以出一部分资金,帮他们周转修路排水。”
“但是条件是,要签一个协议,最起码未来半年,价格不能再上涨这么厉害了。”
肖国强点点头,立马答应下来。
“王厂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明天一早,我就带人去看看。”
王天点点头,看向吴会计。
“吴会计,重新核算下厂里的生产环节的成本,记住,是从每一个环节入手,看能不能找到节省开支的地方。”
“哪怕能剩下一点,日积月累,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吴会计虽然脸色犯难,却还是认真答应下来。
最后,他看向赵主任。
“滨城方面,和苗老板的订单,价格上没得谈,那咱们就从运输上下点功夫。”
“厂里的产量上涨,这是好事,联系一下苗老板那边,看能不能一次性多送一批货过去。”
“这样能减轻一定的运输成本,还有仓储的压力。”
“另外,一定要协调好,咱们送到的砖,滨城方面,能及时接收,避免损耗,也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赵主任点点头,用笔在本子上飞快的记录着要点。
“好,我一会儿就联系滨城方面,好好谈谈。”
“困难时期,对方应该可以理解。”
王天思路清晰,给出的方法直中要害。
这些,都是厂里其他人做不到的。
会议人员都纷纷舒了口气,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还有,成本压力方面,不能光靠省,还要挣!”
王天话锋一转,强调新的思路。
“稳住基本盘,开发新客户。”
“苍蝇再小也是肉,肖大哥,这次你去临县谈事,顺路可以摸一下周边县市的情况,看看有没有新建的项目。”
“即便量不大,只要价格合理,利润空间充足,就是好事。”
“咱们不挑。”
肖国强点点头,“我明白了,王厂长,我会留意的。”
“除此之外,各位也得想想法子,研究新产品了。”
“现在市场上,对红砖的需求虽然还很大,但是像滨城这样被开发的城市,已经普遍接受新产品了。”
“比如抛光砖,木纹砖,无釉砖之类的,城市的生活水平提高,品味也跟着提升。”
“如今县城里家家户户用的灰扑扑的砖头,在城里已经不吃香了。”
“能不能让厂里的工人师傅想想法子,琢磨出些新产品出来?”
这个提议,让会议室中静了静。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许多人的眼中,都是茫然无知。
这些砖的名字,倒是听说过,但是有的工人,压根就没见过,更别说研究新产品了。
王天看着大家伙沉默,心中了然。
研究新产品,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现在市场竞争力这么强,别人家的好配方,都捂的严严实实,谁肯教你?
“各位,困难是暂时的,办法总比困难多。”
“这次的成本上涨,是砖厂不可避免要面临的问题,也是咱们砖厂转型升级的契机。”
“大家一定要稳住心神,各司其职,都行动起来,钻研新产品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不会让大家伙太为难。”
听到王天这么说,大家伙也都提起了干劲。
“王厂长,大家伙都听您的,您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说的对,王厂长,您回来了,大家伙就有主心骨了。”
“就是,再困难的时候,咱们都过来了,能被眼前这点小问题打倒吗?”
王天扫了一圈,看着大家伙精神振奋的样子,欣慰的点头。
“好,那就都行动起来吧!”
“是,王厂长!”
众人齐声应道,都充满了干劲。
车轮碾过泥泞坎坷的土路,颠簸得让肖国强几人,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车辆艰难地爬上一个陡坡,停在了一处相对开阔的平地上。
不远处,就是邻县最大的矿场,也是他们砖厂一直合作的对象。
只是眼前的景象,远比肖国强预想的要糟。
通往矿区的简易公路,被之前的暴雨冲毁,形成深浅不一的沟壑,几辆破旧的拖拉机,正小心翼翼地在泥水中倒腾着。
矿坑边缘,还能看到明显的水渍,显然渗水问题,并未完全解决。
空气里弥漫着多种气味混合的味道,谈不上好闻。
“肖主任,这.......这路也太难走了,看这情况,大车根本进不来啊。”
司机老王抹了把汗,看着前方陷入泥坑的拖拉机直摇头。
肖国志眉头紧锁,没说话。
他推开车门下了车,鞋立刻陷进了半湿的泥地里。
“这路,真是不好走.......”
肖国志嘟囔了一句,幸好没穿的新鞋,不然走这么一遭,肯定废了。
几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不远处的矿场办公室,肖国志之前拉货的时候来过几次,算不上眼生。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肖国志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进来。”
推门进去,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
矿场的负责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马国良矿长。
马国良正靠在椅子上,手里夹着烟,抬头看了一眼,态度不怎么热情。
“肖主任来了?坐吧,地方小,随便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