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的眉头微微皱起,面露一丝不快,嘟囔道:“你看看你,我这么担心你的伤势,你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我哥正在田里打秧青呢,你找他到底有啥事啊?”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赌气的意味。
唐哲见状,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赶忙安慰道:“好啦好啦,别生气啦,我就是随口一问嘛。对了,你的学习情况咋样啊?是不是快要考试啦?”
沈月轻点了一下头,轻声应道:“嗯,是快考试了。”然而,话刚说到一半,她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她才继续说道:“哲哥,我……我其实不太想去参加这次考试了。”
唐哲闻言,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追问道:“怎么回事呢?你是担心自己考不好吗?”
沈月连忙摇头,否定了唐哲的猜测。
沈月看着唐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哲哥,我们都要结婚了,可是如果我考上了大学,那不是我们就得分开?”
唐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温柔地看着沈月,轻声说道:“你要是不想分开的话,你考到哪里,我就去哪个城市陪着你呀。”
沈月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她娇嗔地在唐哲的胸膛上轻轻捶了一下,嘟囔着:“哎呀,人家和你说认真的,你又开起玩笑。”
唐哲连忙抓住沈月的手,认真地说:“我也是很认真的和你说呀,大不了你在学校读书,我就在学校外面做点小生意呗,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啦。”
沈月听了唐哲的话,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但她还是有些苦恼,毕竟上大学和结婚都是人生中的大事,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唐哲似乎看出了沈月的心思,他安慰道:“别怕,你好好复习一段时间,把之前落下的再看看,小月,你要知道,从恢复高考到现在,也才第四个年头,要不是这次你保保出面,你想考还没有机会呢,所以一定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考上大学。”
“好吧。”沈月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一样,她的头几乎快要垂到地上了,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不敢抬头看唐哲一眼。
唐哲见状,心里有些不忍,但还是硬起心肠对她说:“好了,我还有事情,你先忙吧。”说完,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眼看着唐哲就要出门了,沈月突然像是回过神来一般,急忙喊道:“你要去哪里?”
唐哲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淡淡地回答道:“我还没有回家呢,先去一趟家里。”
陈秋芸这时也注意到了唐哲头上包扎的纱布,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焦急地问道:“儿子,你的头怎么了?怎么会受伤的?”
唐哲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陈秋芸听完后,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唐哲的头,破口大骂起来:“这个柳开江和田儒榜,简直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呢?还有那个大忠,也是个没脑子的,什么人不好交,偏偏要交这些狐朋狗友!”
唐哲听着母亲的责骂,心中虽然有些委屈,但还是安慰道:“妈,你也别太生气了,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别人。我先去睡一觉,休息一下就好了。”
陈秋芸看着儿子疲惫的样子,心疼不已,又关切地问了几句,确定他没有其他大碍后,才放心地让唐哲去睡觉。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母亲正做好饭等他,唐自立一脸愁容地坐在堂屋里抽着旱烟,唐乐则是不停地哭泣着,对唐自立和陈秋芸说:“二叔,二婶,都是我哥不好,要不是他乱来其白,也不至于让哲哥被打。”
唐自立叹了一口气,说道:“乐乐,你婶就是嘴上说了你哥一句,她完全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不要哭了。”
唐乐还是不停地哭着,唐自立对陈秋芸说道:“我说你也是话多,当着娃儿的面你说这些做哪样嘛。”
陈秋芸爱子心切,也是一肚子的气,对唐自立的指责,她破天荒地顶了回去:“我说怎么了?像你这样一辈子做个好好先生?人家骑你头上拉屎,你连个屁都不敢放,我就是要怪他大忠,要不是他引起那些扒老二回来,我家阿哲哪里会出这样的事情?你看,都睡了一个下午了,到现在还没有醒,我跟你讲,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活啦。”
唐自立感到左右为难,他无奈地说:“我刚才去看了阿哲,他还在熟睡中,打着噗酣,看起来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最近大忠的日子可真是不好过啊!之前卖黄鳝的钱,都被那两个人哄着他去打牌,结果输得精光,甚至还欠了人家一些黄鳝钱呢。”
陈秋芸听了,狠狠地瞪了唐自立一眼,愤愤不平地说:“他欠钱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打算从家里拿钱去填补他那个无底洞吗?”
唐自立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大忠也是被那两个人给算计了啊!哪有人天天打牌还天天输的呢?明明知道他们是一起合伙收黄鳝的,结果到最后连大忠的本钱都被他们给赢走了,这世上哪有这样合伙做事的人呢?”
陈秋芸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唐忠也被那两个人给耍了,而且还输了不少钱。这么一比较起来,虽然唐忠的遭遇远不及自己儿子受伤那么令人痛心,但她心里多少还是好受了一些:“那是他俩娘母自找的,你没有看到之前收黄鳝那几天你那个嫂嫂那副嘴脸?眼睛都要看到天上去了,那种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要的人,活该背万年时。”
唐自立看了一眼乐乐,虽然她还带着眼泪,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也是,她被母亲和哥哥伤得太深太深,就算是陈秋芸当着她的面数落她的母亲,她根本也不会在乎什么。
就在这时,申二狗跑着进了屋:“二伯伯,二伯娘,唐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