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桑桑看着林长青哭的直打嗝,想要说什么,却见林长青面带担忧的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一旁诗会的组织者郑公子也道:“我觉得苗公子所言有理,你挟持一女流之辈,苗大人不一定会冒险,但是若是苗大人的儿子,想必也会顾虑三分。”
歹徒凶煞的脸上闪过一抹犹豫指着林长青道:“那你过来,不许带武器!”
林长青拍拍自己身上的衣袍,迎着苗诤言欲言又止的神情道:“我是个文人,自然没有什么武器,我过去,你把刀架在我身上放了我妹妹便好。”
说着便慢慢接近歹徒,歹徒警惕的看着林长青,待人走至身旁背过身后将刀架在林长青脖子上,正在大家以为就要放了苗桑桑之时,歹徒突的用一只手扣住苗桑桑的脖子哈哈大笑:
“你们以为爷是傻子?现在姓苗的儿女皆在我手,我料他也不敢不应!”
说时迟那时快,林长青突的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刺向歹徒的手,歹徒吃痛兵器瞬间落地,连着另一只手也松了起来。
林长青一推苗桑桑,一只脚将落地的兵器踢得远远的。
可惜歹徒并未去捡地上的刀,而是顺手拔出腰间的匕首冲向苗桑桑和林长青,林长青背身护住苗桑桑,匕首入体的声音如此清晰,苗桑桑回头惊慌失措的眼中满是林长青护在她身前的身影,微暖的身躯牢牢地挡在她面前。
苗诤言身后的家丁瞬间围上去将歹徒压在地上。
歹徒被按倒后狰狞的脸上满是快意的哈哈大笑起来:“临死前拉着知州的儿子陪葬,倒也够本!!!哈哈哈”
林长青的背上被刺入匕首,嘴边咔咔的冒出血沫子,有些无力的向下跌去。
苗桑桑大哭,笨拙的用手想抗住林长青 的身体,但是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哪里是她扶的动的,林长青倒在苗桑桑怀里,二人一同倒了下去。
郑公子大怒狠狠的踹了几脚歹徒:“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好好瞧瞧,苗公子在这好好的呢!你以为你带的走谁!那不过是个穷书生,在苗府做客罢了!!”
今日诗会他是主事的,苗家公子或者苗家小姐若出了事他决计要担责任,他父亲虽然也是官员,但是不过是个五品小官,还是在苗大人手下,若今日两位真出了事情,他难逃罪责。
歹徒看向林长青苍白的脸嗤笑:“好一条狗,苗府的好狗,听到了么,你为他们挡刀,临了还要被骂一声穷秀才!!!哈哈哈哈哈哈!”
苗诤言一脚踹在歹徒脸上,神情阴翳扫视了周围一圈后看着姓郑的:“长青乃我至交好友!我苗家恩人,谁若看不起他,便是与我过不去!”
说完吩咐小厮赶紧去请郎中,自己则是守在林长青身旁神色紧张:“长青兄,你再撑一会,篁弥寺的主持会医术,已经有人去请了,撑住!!”
血液从林长青的胸口慢慢向外渗着,苗桑桑哽咽着手忙脚乱的擦拭着林长青嘴角溢出的血沫子:“长青哥哥,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看着怎么也擦不完的血渍苗桑桑失声痛哭:“哥,怎么办,我擦不,不干净,哥,你救救长青哥哥,救救他。”
二人说话间,秦家的小姐已是带着住持走了过来,眉眼含着厉色指挥丫鬟将这里的人驱散:“各位请移步,住持,伤者在这边。”
一袭僧袍的住持小跑着过去剥开林长青的衣物:“快,来人将这位公子扶至禅房!”
秦茵茵拥着哭的发抖的苗桑桑安慰:“桑桑,林公子不会有事的,莫怕莫怕。”
苗桑桑哇的一声扑进秦茵茵怀里:“秦姐姐,长青哥哥是救我,救我才这样的!”
秦茵茵和苗诤言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安慰起苗桑桑,将人都支走带下去后,秦茵茵欲将苗桑桑安置在禅房先休息,只是苗桑桑不愿,非要守在禅房。
苗诤言无奈便陪着妹妹一起等,秦茵茵看了一眼苗诤言侧过身子轻声道:“已经着人去请苗大人和谢夫人了,主持的医术很高明,应当不会有事,其余客人也都安置好了,山门外我家家丁已经围住了,还有各个小门也都让人守住了,若还有歹徒定然跑不脱,苗,诤言可放心。”
苗诤言看着雷利风行的未婚妻点点头而后叹口气:“茵茵,说了多少遍了,叫我阿言就行,你倒是见外。”
秦茵茵杏眼瞪得大大的面上染上了一抹羞红:“有人在呢,你也不嫌害臊!”
说着丢过来一只手帕:“擦擦手上的血迹,脏死了,用完直接丢掉就好,不用还我。”
苗诤言看着禅房端着血水进进出出的僧人将手帕塞进怀里,自己去寻了井水洗了手,回来后迎着秦茵茵的目光道:“你下去歇会吧,我陪桑桑在这守着。”
秦茵茵撇撇嘴:“你个大男人懂什么!”
说着朝着桑桑那处使了个眼色:“大庭广众之下救了桑桑,日后怎么说?”
苗诤言看着目光揶揄的未婚妻笑笑:“能怎么说?站着说,我家桑桑要嫁自然是要嫁世间顶尖的儿郎,林兄这次要是能挺过去,便同我一样,也算是个顶好的儿郎,想必我爹我娘也不会不答应。”
秦茵茵无语:“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她和苗桑桑更是要好的手帕交,一来二去两家便给他们二人定下了亲事,苗诤言是个有心的,秦茵茵是个有意的,二人相处便随意许多,苗桑桑也是私下把秦茵茵当作嫂子敬,几乎什么话都同这位手帕交和未婚的嫂子讲。
林长青的事情,秦茵茵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林家身份太过低微,家世太过不匹配便一直为桑桑揪了心。
“遭了!伤口大出血!止血的散还有没有?止血的散!!”
门口的三人瞬间紧张起来,桑桑更是闷着头就要往里冲,苗诤言匆忙的拦住妹妹不让往里闯。
“那是外男!!苗桑桑!你不要声誉了!”
苗桑桑大哭着就要往里去,哽咽道:“哥,你让我见一见他,求你,哪怕什么都不做,看看他也好。”
秦茵茵也忙拽着苗桑桑:“桑桑,你去也帮不了什么,乖,在这等着。”
“遭了,这位公子的脉搏越来越微弱了!!”
“止血散!快去找止血的白散!!”
门外突的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为首的正是苗大人,其后则是谢夫人,身着官服刚从官府赶来的苗大人挥挥手。
身后的小厮带着一篮子上好的药物跑进禅房:“药来了,都是上好的药,快看看有能用的么?”
小厮身后还跟了几位郎中,扎针的扎针,缝合的缝合有条不紊的救治着濒死的林长青。
苗桑桑看到爹娘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谢夫人惊魂未定的看着女儿和儿子,确认都无事后,一把搂住苗桑桑:“乖,不怕不怕,爹娘来了,不怕啊。”
苗桑桑泣不成声指着禅房,声音哭的断断续续的:“娘,救,救,长青,救!”
谢夫人爱怜的擦去女儿脸上的泪水安慰:“你爹来时已经寻了所有坐堂的大夫过来,治外伤一绝的文大夫,还有那位圣手也在,娘开了私库,止血散和药拿的都是最好的,长青不会有事的,啊,吓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