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其实我已经和虞栖和离了。”
刚展开信纸就看着这么一句话的容父:“……?”
“不过您别担心,我如今算是虞栖的外室。”
刚从官府回来的容母好奇的凑过来,“看什么呢?是雪声的信?”
下一秒——
容母容父眼睛睁大:“!”
“但外室这个身份我估计也当不久,我怀了虞栖的孩子,现在她打算接我进府,是走正门。”
薄薄的信纸被人用力捏出“沙沙声”,容母眼疾手快扶住摇摇欲坠的容父,焦急的问:“夫郎你还好吗?来,坐着……”
随后他们鼓起勇气接着往下看——
“……您二老要是实在挂念我,就来吧。”
信纸被容父拍在桌上,激得容母浑身一颤。
容父:“走!明日我们就去京城!你现在就去告假!我不管!明天就走!”
“真是昏了头了,一走就是两年,被骗得和离书都签了!如今还要给虞栖当外室!走!”
容母呲着牙傻乐:“好呀好呀,今日回来正想告诉夫郎,我已经跟上头告假。”说罢她搓着手神色激动:“正好去看看乖孙。”
容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日子过久了,他现在是一点贵夫架子也没了,
“雪声还没生呢!你看哪门的乖孙?”
容母指着信纸上容父看漏的一句话,干巴巴的说:“……雪声不是说了嘛,当年那个孩子还在,咱们孙子还在,都快三岁了。”
容父怎么会承认自己会犯这个小错误呢?
他目不斜视,神色淡定的“哦”了一声,“我也正要跟你说来着。”
要是容父不偷摸着瞅,估计容母也就信了。
容雪声还不知道他这封家书引起了家中如此大的动荡,此时的他终于光明正大走进了虞栖的家门,躺在虞栖的床上,手边摇着拨浪鼓,颇有闲情逸致的逗弄着他的孩子——
“圆圆,叫我什么呀?”
虞悠容咬着小手,熟练的配合道:“爹爹、爹爹。”
“哎,真乖!”容雪声毫不客气的亲了圆圆一口,目光从两人之间的空隙穿过去,看向一旁的月和和丹红二人。
虞栖府上现在自然不止月和、丹红二人,不过两人最早入府,资历摆在那里,后面进来的下人都是要唤两人一声“哥哥”的。
往日没有男主子,这府上的闲杂事等一律是由这二人做主的,一个掌管后宅杂事包括府上的采买,另一个身为圆圆的奶爹,以照顾圆圆起居为主。
两人虽然彼此看不顺眼,但是这两年的相处协作下来,面子上倒也算是和睦,府上的一切事宜都处理得当,可是——
自从大人将这位陌生男子带回来,就都乱套了。
容雪声第一件事就是让圆圆当着众人面叫他“爹爹”。
府上不知有多少人暗中唏嘘这位新主子登堂入室的迫切心思。
瞧瞧,进府后竟然马上让小主子改口叫“爹”,啊呀,这简直……
月和打小就照料圆圆,自然看不得圆圆每日“被迫”来这位新主子面前玩闹,忍了片刻,终究还是俯身恭敬的劝道:
“公子,圆圆早就不玩拨浪鼓这些小玩意儿了,他最喜欢的是大人带回来的那些……”
“啊?是吗?”容雪声虽然刚刚还在暗暗给这两人下马威,但是一说到正事,容雪声顿时严肃起来,虚心地跟月和讨论起来:
“那圆圆喜欢什么?你都拿来给我瞧瞧,若我会了,便可以和圆圆一起玩了。”
这口吻……
对吗?
月和暗暗觉得不对劲,但是具体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他见容雪声姣好的一张面容上满是好奇之色,沉默了片刻,还是答应了:
“……公子稍等。”
走了一个还有另一个。
丹红见月和这么快就妥协暗骂一声,随后跪下语气强硬的说:
“您要的冰凉小圆子,恕小的们不能给您做,大人已经交代过了……”
“啊呀啊呀,我知道,我就那么一说,不做就不做呗。”容雪声正仔细的数着圆圆又长又翘的睫毛,听见丹红这么说,摆了摆手,毫不放在心上。
小圆子哪里有他的圆圆好?
好不容易登堂入室了,他总要把之前遗缺的时光都补回来,于是一闲下来容雪声便耐心又认真的观察着圆圆身上的每一处。
瞧,这睫毛遗传他吧?
真漂亮!
容雪声忍不住又重重的亲了一口,快三岁的圆圆这个时候却显得十分稳重,不动不晃任由自家爹爹亲着,甚至小手还帮忙扶着容雪声的肚子,奶声奶气的劝:
“爹爹,小心。妹妹……”
“嗯嗯嗯!爹爹知道。”容雪声跟虞悠容脸贴着脸,细软的头发擦过圆圆的小脸,他好奇的往上望,伸手握住自家爹爹那一缕头发。
香香的。
小小的圆圆在心里想。
丹红看见这一幕有些无力,算了,就这样吧,虽然身世不怎么样,在京城贵公子中也排不上号,但一张脸生得实在漂亮。
这一张脸……也不怪大人拒了那么多公子的香囊和请帖,只是——
心中还是有些不甘罢了。
最让人忿忿不平的是,圆圆这个小主子都这么喜欢那位……
在容雪声没注意的角落,丹红也默默退场了。
于是等虞栖带着满身疲惫回来,便看见小小的圆圆趴在容雪声腿上睡得香甜。
容雪声见她进来,一边对她做了“嘘声”的动作,一边却摇着扇子,将凉风缓缓送去圆圆身边。
这大概是容雪声最像父亲的一幕了。
虞栖小心翼翼的将睡熟的圆圆抱起来放在小床上,走过来自然地替容雪声捏着发麻的大腿,她本想跟容雪声聊几句家常,却见容雪声痴痴地盯着她瞧。
有什么好看的?
虞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还未来得及换下的红色官袍,十分不解。
容雪声伸手捧着她的脸,呆呆的说:“真好看……”
怪不得是探花娘子。
是他的探花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