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到渊执的时候,那封承载着重要信息的信件刚刚抵达宫殿门口。
然而,还没等它被送到屋内之人的接手中,一直守候在门外的渊执王犹如一道闪电般冲上前去,迅速地将信抢到了手中。
只见渊执王两三下便将信封拆开,随后转过身来,脚下生风,一路小跑着冲进了殿内。
他的步伐显得有些匆忙,信中的内容不自觉的,将他的心也带着激动起来。
“王,不好了!安宁公主跳崖自尽了,且她的尸体至今都未曾找到!”颜礼一脸惊恐地向渊执王禀报着这个噩耗,同时努力强装出一副伤心难过的表情。
颜礼看着自家大王迟迟没有接过自己手上的信,于是赶忙出言安慰道:“王,请您节哀顺变,安宁公主毕竟身为一国的公主,身份尊贵无比,即便不为自己考虑,她也定然要顾及南皇的颜面和尊严啊。”
听到这话,渊执王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用一种异常沉稳而又低沉的声音说道:“立刻派出千里加急使者,命令参与此次行动的所有人速速返回。”
“遵命!”颜礼恭敬地应道,随即转身准备按照渊执王的旨意去行事。
就在这时,只听得“扑通”一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落入了茶杯之中。
两人闻声望去,只见一枚晶莹剔透、温润如羊脂的白玉戒指静静地躺在杯底。
颜礼见状,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将其取出,可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戒指的瞬间,一只强有力的大手从旁边伸过来,稳稳地拦住了他。
“你先出去吧。”渊执王那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其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惑,但颜礼不敢违背渊执王的命令,只得乖乖地点头称是,然后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男人伸手从茶杯中捞出那枚玉戒,良久后才开口,只是声音中夹杂着颤抖和伤心的说道:“南桥枝,我没想让你死。”
南桥枝自保跳崖后,她遭遇意外的消息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并未传进上京城内亲人们耳中。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则令人震惊不已的传闻却在上京的大街小巷迅速传播开来。
原来,太子南烨的太子妃人选发生了重大变动!
那位原本即将成为太子妃的太傅之女商时序,竟然被换成了出身名门望族博陵崔氏的嫡女崔向纭,更令人瞩目的是,他们的婚期已定在了正月十八这个良辰吉日。
时光匆匆流逝,数日后的一个宁静夜晚悄然降临。
如水般柔和的月光穿过那茂密的桂花树的枝叶缝隙,宛如一道道银色的丝线,轻轻洒落在宋王府秋婳阁的亭子之中。
而在这座庭院之内,一张精美的贵妃椅上,正慵懒地斜躺着一位身着华丽衣裳的女子。
宋楠秋微微闭着双眸,似乎正在享受这份难得的静谧与安详。
忽然间,一阵微风拂过,吹动了她耳畔的发丝,她像是想起什么,缓缓睁开眼睛,朱唇轻启,语气中带了丝刚醒的微哑问道:“春婵,安宁公主离开京城有多少日子了?”
站在一旁的侍女春婵听到自家郡主的询问,赶忙集中精神,仔细回想了一番,然后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郡主的话,公主已然离京整整四天了。”
宋楠秋听闻此言,娇躯猛地一颤,瞬间从贵妃椅上直起身子来。
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下意识地重复道:“四天了?”显然,对于时间的流逝,她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春婵眼见自家郡主如此焦急,急忙快步上前,伸出双手轻柔地搭在郡主的肩膀上,柔声安慰道:“公主虽然离开京都已有四天,但郡主您不必过于担忧,想来公主此行定能一切顺遂,平安归来。”
宋楠秋脑中想着事情,起身离开了庭院,待回到卧房,坐在窗前时,她凝视着窗外逐渐深沉的夜幕。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许久之前,那时,南桥枝托人辗转交到她手中一封密信,而如今,她深知这封信所预示的时机已然来临。
她缓缓站起身来,步伐坚定有力地迈向屋内,屏风后烛光摇曳,映照着她绝美的面容,此刻却透着一股决然之意。
她轻轻解开衣带,一件件华服从身上滑落,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特制的黑色夜行衣。
这件衣服裁剪精致,贴合她的身形,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当夜色愈发浓重,月光也变得稀稀落落,整个世界都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黑幕笼罩住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宋楠秋动作迅速地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背在了身后,然后悄无声息地来到庭院之中。
一匹通体乌黑、四蹄如雪的骏马早已等候在此。
宋楠秋身手敏捷地翻身上马,轻拍马背,马儿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趁着这夜黑风高之时,疾驰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上京城的夜色之中。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下,但对于博陵崔氏老夫人蒋淑君来说,这个黎明注定不同寻常。
因为就在昨晚,淮阳郡主趁夜离京的消息不胫而走,像一阵疾风般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而此时,在崔氏宗祠内,崔向纭正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跪在一个蒲团之上。
她那双美眸满含虔诚之色,静静地凝望着眼前排列整齐的牌位。
其中有一块牌位格外引人注目,上面刻着“爱妻黎棉儿”几个字。
崔向纭轻轻地抚摸着这块牌位,喃喃自语道:“阿娘,女儿不孝,让您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但现在,女儿终于为您争了一口气,成功坐上了那至高无上的太子妃之位。”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轻视我们母女,再也没有人会嘲笑您了。”
说到此处,崔向纭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略微有些哽咽。
然而,她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继续说道:“阿娘,从今往后,您就是太子妃的母亲,将会在东宫内享受无尽的香火供奉,接受众人的敬仰和朝拜。”
正当崔向纭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之中时,一名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仓促的叫了声姑娘后,还未等这名丫鬟把话说完,跪坐在蒲团上的崔向纭便猛地抬起头来,出声打断道:“何事如此慌张?慢慢说来。”
““姑娘,昨日……”
还未等来人把话说完,只见崔向纭姿态优雅地缓缓起身,动作轻柔却又不失端庄,她轻轻离开身下的蒲团,然后转过身去,目光如炬地望向那个匆匆忙忙闯入的丫鬟。
此时,她的脸上明显流露出一丝不满,语气更是带着几分嗔怒地说道:“从今往后,切不可再如此称呼于我。”
说着她的眼神凌厉的看一下那名丫鬟,似乎要将面前这人凌迟一般继续说道:“记住,要尊称我为太子妃!”
那丫鬟听到这话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恍然醒悟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依旧保持着恭恭敬敬的态度,深深地弯下腰行礼,并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禀告太子妃,奴婢刚刚得到消息,那位向来与安宁公主关系不睦的淮阳郡主,就在昨日趁着夜色悄然离京了。”
“什么?”听闻此言,崔向纭不禁失声惊呼起来,心中满是惊讶和疑惑。
“回太子妃,据目前所知,淮阳郡主离京至今已经过去了整整六个时辰,”
“期间,我们派出了不少人手四处寻找,然而遗憾的是,始终未能发现淮阳郡主的任何踪迹。”丫鬟低着头,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回答道。
“当真都是一群蠢货!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居然拖到现在才来告知于我!”崔向纭越想越是气恼,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前的丫鬟,然后二话不说,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快步朝着宗祠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