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学堂”二度被炸,清虚师祖捂着胸口表示需要静养(主要是心灵创伤),短期内拒绝再踏入学堂半步。云渺和萧绝看着那片需要第三次重建的废墟,以及两个对“补天事业”依旧热情高涨的娃,深感寻常夫子已无法胜任此职。
正当他们发愁之际,一位不速之客毛遂自荐而来。
来者是一位身着洗得发白的青衫文士,面容清癯,气质儒雅,眼神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平静,甚至……有点过于平静了。他自称姓墨,名尘,乃一介散仙,云游至此,听闻“宝沼境”学风(?)独特,特来应聘夫子一职。
“墨先生,”云渺打量着这位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委婉提醒,“此地学子……性情颇为活泼,前两任夫子,一位受了惊吓,一位差点被补了天。”
墨尘微微一笑,那笑容淡得像远山的烟岚:“无妨。世间万物,动静皆有其理。活泼,亦是天性。”
萧绝沉声道:“他们可能……会无意中伤及先生。”
墨尘依旧平静:“福祸无门,唯人自召。心若不动,风又奈何?”
见他如此淡定(或者说固执),云渺和萧绝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应允了。第三次重建的“萌学堂”(建材已悄悄掺入不朽金),迎来了第三任夫子。
第一堂课,墨尘夫子端坐案前,面前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昭儿和曦儿坐在下面,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新先生。
墨尘不急不缓,开始讲授《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
曦儿听了几句,觉得无聊,小手指偷偷一弹,一缕无色无味、却能让人奇痒三日的“逍遥散”便混入了夫子面前的茶水里。她做完坏事,立刻坐直,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大眼睛却偷瞄着夫子的反应。
昭儿也察觉到了妹妹的小动作,但他没阻止,只是安静地看着,手背印记微闪,似乎在分析那药粉的成分。
墨尘仿佛毫无所觉,端起茶杯,姿态优雅地……抿了一口。细细品味,甚至还点了点头,仿佛在赞赏茶香。
曦儿瞪大了眼睛,不对劲啊!这先生怎么不挠?
她不死心,又悄悄撒入能让人瞬间口吐真言的“坦诚粉”。
墨尘再饮一口,神色如常,继续讲课:“性相近,习相远……”
昭儿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曦儿来了劲,接连往茶水里加入了会让人打嗝不停的“嗝嗝草汁”,会让人短暂失忆的“忘忧花瓣”,甚至最后还挤了一滴她最新研制的、能让人产生被毛毛虫爬满身幻觉的“万虫噬心露”!
那杯清茶,此刻已然成了一杯色彩诡异、气息复杂、毒性猛烈的超级“毒鸡尾酒”!
墨尘夫子面不改色,在两个孩子(和一个暗中观察的清虚)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端起茶杯,将剩余的半杯“毒茶”一饮而尽!然后,他还优雅地用袖角擦了擦嘴角,点评道:
“此茶……滋味层次丰富,初品微痒,似有所悟;再饮坦诚,直指本心;回味间偶有嗝噎,如学问之滞涩;片刻恍惚,恰似温故知新;末了那‘万虫’之惑,更是提醒学海无涯,当常怀敬畏之心。妙,甚妙。”
曦儿:“!!!”
昭儿:“……”
暗中观察的清虚:“!!!”(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这都不倒?!这还是人吗?!
曦儿不信邪,跳起来就要亲自上手试试夫子的定力,被及时出现的云渺拎走了。昭儿则罕见地主动走到夫子案前,将自己刚刚用造化之力凝聚的一小片、能宁心静气的“清心荷叶”放在了桌上。
墨尘夫子看着那片青翠欲滴的荷叶,对昭儿微微颔首,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多谢。”
自此,墨尘夫子正式入驻“萌学堂”。无论课堂上是毒雾弥漫还是生机爆发,是桌椅长腿还是屋顶开花,他始终稳坐钓鱼台,淡定饮茶(毒),从容讲课。那双宝的各种“考验”,在他面前都如同清风拂山岗,激不起半点波澜。
时间一长,连最爱闹腾的曦儿都觉得没意思了——恶作剧成功的前提是对方有反应,可这位夫子就像块煮不烂嚼不动的老石头,让她一身“本事”无处施展。
而昭儿,反而在这种极致的淡定中,找到了一种奇异的平静,对力量的掌控竟在不知不觉中精进了不少。
“萌学堂”终于迎来了久违的(表面)安宁。只是不知这位深不可测的墨尘夫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又能在这对“混世双宝”的环绕下,淡定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