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生,是个不入流的古董贩子,整日在潘家园混日子,眼瞅着行市好货越来越少,心里急得像猫挠。一日,有个瘦猴似的老客神秘兮兮凑来,掏出半块残破玉佩,那玉佩上纹路诡谲,透着股子说不清的邪气,可也藏着浓浓的古韵。
“陈生,听闻你想寻大买卖,这物件儿的另一半在一座古墓里,若凑齐,价值连城呐。”老客眨巴着眼,声音又低又哑。我心一动,咬咬牙接了这“烫手山芋”,寻摸了几个相熟的伙计,有擅长寻龙点穴的老李,精通机关暗器的阿强,还有力大如牛、憨直莽撞的石头。
按老客给的模糊线索,我们进了湘西那片老林子,瘴气弥漫,虫蛇乱窜。好不容易寻到一山坳,老李掐指算、罗盘转,敲定墓口方位,掘开土层,墓道幽幽现身,一股腐朽味扑面而来。
墓中壁画斑斓却阴森,绘着些祭祀、殉葬场面,人物双眼似活物紧盯我们。走着走着,阿强猛地拉住大伙,抬手射出一支弩箭,“嗖”一声,原来脚前石板暗藏尖刺机关,稍有不慎就成了肉串。再往前,主墓室门紧闭,石头上去用力推,门轴“嘎吱”响,缓缓开启,里头金银珠宝堆着,可正中央棺椁冒着缕缕黑烟,像被诅咒笼罩。
我惦记那玉佩,哆哆嗦嗦靠近棺椁,刚伸手,棺盖“轰”地掀开,一股黑烟涌出化作厉鬼模样,凄厉嘶吼。阿强迅速甩出飞刀,却穿它而过,石头举着洛阳铲乱挥,毫无用处。眼看要命丧于此,老李急中生智,掏出几张老符丢向厉鬼,符纸竟燃起火光,将它逼退几分。
我趁机看向棺内,那半块玉佩在古尸脖颈处,一咬牙伸手去拿,瞬间手指似被冰锥扎,鲜血滴下。这时,整个墓室摇晃,头顶石块砸落,我们连滚带爬往外奔,好在有惊无险逃出。
回了城,那完整玉佩却似有千钧重,每晚梦里,墓中厉鬼哭嚎、尸骸舞动,身上还莫名病痛缠上,看来这盗墓折损阴德、触了霉头的老话,不是空穴来风,可一切都晚了,只能在惶恐中等着未知报应降临……
自那之后,我把玉佩锁进箱底,妄图将这段可怕经历一并封存。可那股阴森之气,如同有了生命,丝丝缕缕从箱缝钻出,渗满屋子。
夜里,烛火无端摇曳,映出墙上张牙舞爪的怪影,似是墓中壁画里的邪祟破墙而来。我蒙在被子里,冷汗浸湿床榻,那厉鬼的哭嚎在耳畔愈发清晰,声声钻心,仿若要勾了我的魂去。
白日上街,旁人看我的眼神也满是怪异,窃窃私语在身后此起彼伏,恍惚间竟似在说我盗了不该盗之物,遭了天谴。身上病痛愈发沉重,双腿发软、头脑昏沉,去瞧郎中,药石下肚却毫无起色。
一日,瘦猴老客竟又寻上门,满脸惊惶,“陈生,那墓有古怪!我近日也被噩梦缠上,家中牲畜莫名暴毙,定是诅咒作祟,得想法子把玉佩送回去!”我瞪大眼,又气又怕,却也知他所言不虚。
我俩带着玉佩折返湘西,再至墓前,那入口仿若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硬着头皮入内,墓室弥漫的死寂寒意更甚往昔,刚靠近棺椁,还未动作,棺中枯骨竟“咯咯”作响,缓缓坐起,周身黑雾缭绕。老客骇得瘫倒,尿了裤子,我强撑着哆嗦双腿,高举玉佩,哭喊道:“祖宗饶命,东西原物奉还!”
刹那间,风声呼啸,黑雾倒卷回棺,一切归于平静,身上病痛也似瞬间消散。我俩跌跌撞撞逃出,自此金盆洗手,再不敢有半分觊觎古墓财宝的妄念,只愿余生能洗清这罪孽,踏实度日。
我猛地从床榻上坐起,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湿了衾被,心还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好半晌,才惊觉刚刚那惊心动魄的盗墓经历竟是一场荒诞大梦。
还没等我从余悸中缓过神,环视周遭,雕梁画栋、绫罗帷幔,这绝非我那狭小破旧的居所!正恍惚间,一个模样伶俐的小厮匆匆进来,见我起身,“扑通”跪地,“王爷,您可算醒了!您这昏迷数日,可把大伙吓坏了!”
王爷?我一怔,诸多陌生记忆如潮水涌入脑海,原来,我竟成了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在这人人皆可修仙问道的玄幻世间,身份尊贵,可也深陷权谋与仙途纠葛之中。我这位王爷,天赋尚可却无心朝堂争斗,一心痴迷丹药药理,钻研辅助修仙之法,反倒在波谲云诡的局势里成了各方拉拢、猜忌的对象。
刚理清思绪,外头传来尖细传唤,“皇上驾到——”,只见一人身着明黄龙袍,周身气势不凡,却难掩眉眼间的忧虑,几步上前握住我的手,“皇弟,你此番昏迷,可让朕忧心不已,你既醒了,往后可要多顾念自身安危,莫再随意试那新药方。”我心下明白,这看似关切之语背后,藏着对我旁支势力借助丹药笼络修仙者的提防。
待皇上走后,我踱步至庭院,望着满园奇花异草,皆具灵力滋养功效,深知这平静王府之下暗潮汹涌。既重生此身,为求自保、超脱这复杂漩涡,我必须精研丹道,以独特丹药结交仙门高士,同时在朝堂巧妙周旋,不露锋芒又不失底线,于这仙凡夹缝间踏出一条独属于自己的“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