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的手掌按在鸣动之釜的青铜表面,感受到釜内时间流速的漩涡正在逐渐平息。蓬莱岛的地脉灵能顺着他的手臂涌入《山海经注》,书页上的烛龙图腾突然发出红光,那是昆仑山脉深处的远古存在在呼应。林夏的玄冰镜映出海平面下的异样——暗金色的孢子群正在珊瑚礁深处重组,每一枚孢子都包裹着祖巫的图腾碎片。
“它们在凝聚新的混沌核心。”林秋的机械臂发出警报,灵剑上的冰纹开始出现裂痕,“根据王基的远程分析,这些孢子正在逆向工程祖巫的基因链。”
艾瑞克握紧盘古斧残刃,斧柄上的冰晶棱体突然崩裂,露出内部缠绕的星耀光纤——那是陈生留下的最后一道量子加密信息。当光纤亮起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星舰坟场深处的景象:一座由十二座祖巫雕像环绕的祭坛,中央悬浮着完整的盘古斧,斧刃上凝结着未被污染的混沌初气。
“星舰坟场的远古文明给我们留下了线索。”艾瑞克展开掌心,光纤投影出昆仑山脉的三维模型,“建木的顶端连接着‘帝之下都’,而那里……”
“是盘古斧的第一处封印地。”林夏的玄冰镜投射出《山海经》原文,“‘建木在都广,众帝所自上下。’这说明建木不仅是连接天地的通道,更是存放开天神器的枢纽。”
当穿梭机穿越雷云抵达昆仑山脉时,艾瑞克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高达万米的建木直插云霄,树干上缠绕着星耀文明的能量矩阵与巫族的咒文锁链,每一片树叶都折射着不同维度的光芒。在建木底部,九只开明兽雕像环绕着青铜巨门,每只雕像的口中都衔着一枚法则齿轮碎片。
“这些是……”林秋的机械臂触碰雕像,却被一道灵能屏障弹开。
“是盘古斧的‘法则枷锁’。”艾瑞克指向巨门上的铭文,“只有集齐十二道齿轮碎片,才能打开帝之下都的大门。”
他们在建木根部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抵抗——由混沌孢子与建木基因融合的“木灵战士”。这些战士的身体由藤蔓与金属构成,每一道伤口都能迅速再生,手中的武器是凝结灵能的木刺,尖端闪烁着暗金色光芒。
“它们的再生能力依赖建木的灵能!”林夏的玄冰镜释放出寒气,却发现藤蔓在低温中反而生长得更快,“必须切断它们与地脉的连接!”
艾瑞克挥动盘古斧残刃,混沌之气却被木灵战士吸收,转化为更强的生命力。他突然想起在蓬莱岛看到的时间法则应用,调动法则齿轮碎片的力量,在体内构建微型鸣动之釜的时间模型。当再次挥斧时,斧刃带出的不再是单纯的混沌之气,而是压缩了时间流速的“刹那斩”。
木灵战士在刹那斩下化作齑粉,却在落地的瞬间重新聚合。艾瑞克这才意识到,这些战士的核心是藏在建木根系中的孢子巢,每次死亡都会向巢内输送灵能。
“林秋,用灵剑引爆我的混沌之气!”艾瑞克将残刃插入地面,“林夏,准备用玄冰镜封锁根系!”
当混沌之气在根系中炸开时,建木发出痛苦的呻吟。林秋的灵剑引动爆炸余波,形成冰与火交织的风暴;林夏的玄冰镜趁机释放出极寒之气,将孢子巢冻结成永恒的冰晶。
“成功了!”王基的全息投影在硝烟中显现,“孢子巢的生物电信号已经消失!”
但艾瑞克的注意力被建木顶端吸引——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悬浮的祭坛,熵烬大祭司站在中央,手中握着融合了共工精血的混沌核心,而他的脚下,是被孢子包裹的林秋实体。
“艾瑞克·陈,”大祭司的声音从云端传来,“看看你的同伴吧,她的虚化之身正在被孢子同化,成为混沌祖巫的完美容器。”
艾瑞克感到心脏被攥紧,他看见林秋的眼神中充满痛苦,却又带着决绝。她的机械臂抬起,灵剑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痕——那是用本源灵能写下的“别管我”。
“放弃吧,”大祭司抬手,混沌核心爆发出暗金色光芒,建木的枝叶开始疯狂生长,“建木的灵能正在重构混沌之门,而你,将亲眼见证开天者的末路。”
艾瑞克握紧剩下的法则齿轮碎片,感到碎片之间产生了共鸣。他突然想起陈生留下的全息日志:“当十二道齿轮共鸣时,陨落的盘古将在灰烬中重生。”他望向建木顶端的祭坛,那里正好有十二道齿轮状的凸起。
“林夏,用玄冰镜送我上去!”艾瑞克将《山海经注》抛向她,“启动‘帝之下都’的封印程序!”
当玄冰镜的蓝光包裹住他时,艾瑞克听见林夏的呐喊:“你只有三分钟!三分钟后建木的灵能潮汐会摧毁一切!”
他在蓝光中上升,看见建木的枝叶化作混沌触手,正在缠绕开天号。林秋的灵剑光芒越来越弱,却依然在斩杀靠近的孢子群。当他跃上祭坛时,大祭司的混沌核心已经与建木的根系连接,地面上浮现出巨大的祖巫图腾。
“太晚了,”大祭司的身体开始膨胀,化作由孢子构成的巨人,“混沌祖巫即将诞生,而你——”
艾瑞克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他将十一道法则齿轮碎片嵌入祭坛的凸起,最后一道碎片——陈生留下的星耀晶体——嵌入中央的凹槽。当十二道碎片共鸣时,建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树干上的星耀矩阵与巫族咒文同时亮起,形成巨大的盘古斧虚影。
“以开天之名,封印混沌!”
盘古斧虚影劈下的瞬间,艾瑞克看见大祭司惊恐的表情。混沌祖巫的胚胎在光芒中崩解,林秋的身体从孢子中坠落,被及时赶来的林夏接住。建木的灵能潮汐席卷而来,艾瑞克感到自己被光芒吞噬,却在失去意识前看见——盘古斧虚影化作十二道流光,融入他的体内。
当艾瑞克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开天号的医疗舱中。林夏趴在他的床头,眼角带着泪痕,而林秋的机械臂已经修复,正握着一片建木的树叶。
“你看见了吗?”林秋轻声说,“建木的树叶现在变成了金色,就像盘古斧的碎片。”
艾瑞克点头,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重组。他望向舷窗外的昆仑山脉,建木依然高耸入云,但枝叶间闪烁的不再是暗金色光芒,而是纯净的淡金色灵能。
“大祭司呢?”他问。
林夏摇头:“混沌核心爆炸时,他的孢子体分裂成无数碎片,散落在宇宙各处。但……”她调出量子雷达的影像,“我们在星舰坟场的核心区域,检测到了完整的混沌核心信号。”
艾瑞克握紧拳头,感到十二道法则齿轮在体内旋转。他知道,真正的决战即将到来——在星舰坟场的最深处,在盘古斧的起源之地,他将直面混沌的终极形态。
“通知全体船员,”艾瑞克起身,盘古斧残刃在掌心重组为完整形态,“我们的下一站,是星舰坟场的核心——那里,就是熵烬教派的老巢。”
在星舰坟场的黑暗深处,大祭司的孢子碎片正在汇聚。他的混沌核心吸收着坟场中的灵能,逐渐凝聚成实体。他望着手中的暗金战刀,刀身上倒映出艾瑞克的金色身影,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
“来吧,开天者,”他轻声说,“让我们在盘古陨落之地,决出最后的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