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追求利益的,而青史留名+族谱单开,简直就是把华夏人灵魂深处最真实的利益需求全部都拉满了。
古有汉使化身鱼饵偷!袭!敌国,敢动他们的小国全都从物理意义上消失了。
今有大明工匠废寝忘食,连老本行都不顾了,全都扎进研究项目中开始奋斗。
你说扣俸禄?你就扣吧!谁怕你啊!
多少俸禄能比我族谱单开更重要?!
反正他们也不怕扣,作为以技术冠名的专业人士,研究本来就是他们的工作,实际加工方面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学徒来干嘛~
“噢我亲爱的徒弟,你也不想师父我不能青史留名吧?”
于是乎,负责坦克生产的厂房里都是一票年轻的身影在忙活,别说老资历,连中年人的都找不到几个。
而可怜的徐子宁也被拿了活的,作为提出这个研究设想的人,他直接每天都被硬控在厂房里十几个小时,让他恨不得就回去上班算了。
不过某种程度上,这些人提的问题倒是满足了他对安东星的不满!
让他可以狠狠骂个爽了......bVVd!你侬!
“倾斜装甲居然可以那么斜吗?这不会影响车内空间?”
徐子宁没好气的回答:“谁让你们设计得那么小啊!跟个棺材似的!弄大点让成员组别那么容易被一发超压全部送走行不行!”
“电动炮塔真的能行吗?”
徐子宁无奈道:“行不行你总得试试吧?最起码别又整得跟颈椎病似的!转炮塔的速度还没有车身转得快!简直就是在坐牢!”
“垂稳是有趣的设计哎!”
徐子宁开心道:“那必须的!不管你们造出来的成品是啥,都必须要有垂稳!没有垂稳就是痛苦!就是狭路相逢你得先没的倒霉蛋!”
......
各种各样的问题被抛出来,徐子宁全部一一作答,虽然回答得不是很好听,但让人细想起来还是有那么一丢丢道理的,自然也就忘记了他的无理。
就是令那些技术工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个侯府纨绔怎么总是像在生气?而且很明显的能感觉到生气的对象不是自己?
气啥呢?堂堂乡宁侯府还有只能让他生闷气的存在?
不是很懂,不过只要有答案,让他撒撒气也没什么。
这样欢乐的生活又持续了几天,搞得徐子宁似乎忘记了他要回去上班的事。
反正他记得徐金当时也没给他规定收假截止日期,假装不知道就行了。
他现在可是在为更重要的事业努力奋斗呢!没空回去上那个破班!
可是生活不会就这样一直平静下去。
“那是什么声音?”
某天,依然是在厂房中,正看着自己心目中的坦克渐渐从图纸到做出木制模型,徐子宁却忽然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钟声。
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敲击着灵魂的窗户。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可在场的其他人全都愣住了,然后竟呼啦啦地朝着钟声传来的方向跪倒下来。
看到他没反应,离他最近的眼镜男赶忙拽了拽他,低声道:“那是景阳钟的声音!”
他有些不解:“景阳钟咋了?这钟很特别吗?”
见他还是站着,眼镜男更急了,竟直接发力硬控强迫他跪下来。
然后才继续道:“景阳钟响,就是大丧!是......皇上驾崩了!”
徐子宁愣住了,他回忆起自己当时去面圣,却连面都没见到的皇帝。那个不需要露面就能把他吓成那样的家伙,就这样驾崩了?太突然了吧!
好嘛,他居然一点都不难过,甚至还有点想笑!
“不对......这就是说,胖子的爷爷没了?然后......那小子要当皇帝了?!”
努力憋笑的徐子宁忽然意识到了他真·不能笑的事实。
他哥们儿的爷爷没了,这就算不能共情也不能笑。
然后就是那个哥们儿要当皇帝了!
byd那自己岂不是要起飞了?最起码也得是个陆炳的待遇吧?
额......貌似好像还是应该笑一笑?
不不不!冷静!那个小子再怎么说也姓朱啊!朱家传统艺能貌似对像自己这种定位的人并不是很友好吧?
就算胖子登基后还是一个熊样,但谁知道他那个超恐怖的爷爷会不会留点后手?
比如留一道秘旨,随时准备把整个徐家都带下去?
甚至做得更绝,没准现在已经有人去徐府抄家了!
“我是不是该跑了?”
思来想去都快把自己想到疯魔了,徐子宁居然扭头问了问眼镜男。
整得人家一脸懵,不懂他啥意思。
此时钟声已经停了,人们渐渐从地上爬起来,聚集到收音机旁等待。
不知道该咋办的徐子宁,也被眼镜男一并拽了过去。
厂房内是有好几台收音机的,平时会播放一些音乐或者时事新闻,算是给在工作的人们有一点消遣。
且等了有一会儿,本来在播放着音乐的收音机突然被掐断了声音,伴随着一阵古怪的电流声响起的是一道冰冷严肃的女声:“现在是泰和十年五月十八日,紧急插播一条来自宫中的重要消息。
大明帝国的皇帝、大草原的天可汗、远西之地的征服者、北境雪原的至高领主、皇明统帅下三十三国的共主圣君、华夏龙脉的继承者......
已经于今日正午三十二分驾崩于紫禁城谨身殿。
皇室内阁同五军都督府将发布最高戒严令,大丧期间将实施宵禁,请所有百姓配合遵从内阁的决策,需要购买必要生活物资的百姓请携当地衙门发放的同行条出门。
日月山河永在。也祝诸位身体健康。
本次播报结束。”
女声戛然而止,收音机很快又开始播放起了轻缓的音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人群也开始散开,有的回去工作,有的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讨论刚刚听到的事。
徐子宁感觉有些晕乎乎的,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虽然好像和他没有什么特别直接的关联,但又仿佛和他密不可分。
毕竟在场的人谁又能猜到,他前些日子才刚进宫面圣过?
“少爷少爷!要发布最高戒严令啊!咱们得马上回营了!”
额.....还是有人知道的,比如此时正跑过来催促徐子宁自投罗网的阿忠。
阿忠催了一句就直接扭头走了,他要找司机和护卫们把车开过来。
徐子宁也没有理由拒绝,毕竟这是他作为指挥使的职责所在。
可他刚起身想追上去,这时就在他身边的眼镜男却拍了拍他,笑道:“别急嘛,等宫中派人来再动!”
确实可以不急,毕竟现在戒严令还没发布到手,所以徐子宁依然算是休假状态。
能把卡bug偷懒说得那么直接,徐子宁忽然觉得这个人能处。
不过他一个在军工厂干活的,是怎么知道可以卡这个bug的?
还没等徐子宁想通,阿忠就回来了。
后头还跟着一个太监和几个宫中侍卫。
虽然知道皇帝已经驾崩了,这道圣旨肯定不是本尊发的,但徐子宁赶忙跪倒接旨。
只不过他跪下后,那个眼镜男居然也跟着跪下了。
还先他一步喊道:“臣承天门守将张韦荀,领旨谢恩。”
徐子宁这才反应过来,相处这段时间居然没问过他的名字!
现在才知道他叫啥,还知道他居然算是自己的同事!
姓张......还是承天门守将?他忽然好像明白了。
此时宣旨太监也宣读完了召命两人进宫指挥部队的旨意,就走上前目标明确的只是扶起张韦荀,笑道:“公主说得还真没错,小公爷果然在此,倒是省得宫中再多派一队人去国公府宣旨了。”
说完又扭头看向还跪着的徐子宁,疑惑道:“徐三爷您可好?
公主还特意吩咐咱家来宣旨的时候问问您:‘怎么请个病假居然能病到这里来?也不怕过了病给英国公府的小公爷?’。
呵呵,公主是何意思,咱家不知,也不知徐三爷能否给咱家解惑啊?”
又开始冒冷汗的徐子宁已经顾不上这个阴阳怪气的屑太监了,他只知道自己刚摆脱那个恐怖的皇帝,现在却被更恐怖的蛇蝎公主给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