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局里人,他得有所行动,因为这事已经搅乱了局势。
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新来的国资主任是他的老朋友,也是以前跟着李常务的老同事。
两人本是一条心的,现在他也不客气了,毕竟麻烦找上门也是常有的事。
可现在目的还没达到,他只能暗暗叹气。
挂断电话后,他琢磨了半天,最后下定决心,拿起电话拨了个号。
“育良省长,我是沙瑞金。”
沙瑞金勉强挤出个笑,心里头那个苦。
他知道,高育良那边肯定不会轻易答应。
他是个不服输的人,这点对他来说太重要了,特别是现在竞争这么激烈。
他和高育良是死对头,他早就准备好和对方较量了。
但现在,连祁同伟都没摆平,怎么去挑战高育良呢?这通电话打得他心里难受,可又不得不打。
高育良心里明镜似的,如果不采取行动,手里的活儿就得堆成山。
这事他看得透透的,所以这时候的选择很明确,哪怕心里不太乐意,也得这么做。
这事他得做,怎么也躲不掉。
另一边,接到电话的高育良一脸轻松。
虽说他没掺和那些事,但现在都明白了。
这都是祁同伟在背后搞的鬼,他这个老师倒是挺省心。
果然,沙瑞金的电话就来了。
高育良对这些事心里跟明镜似的。
自打他当了省长,和沙瑞金的活儿就分得清清楚楚——各管一摊,绝不乱套。
在整个汉东省,这样的搭档可不多见。
可这回,沙瑞金的电话一来,意思明摆着:他快顶不住了,祁同伟把他压得够呛。
这不,机会来了嘛。
高育良身为省长,自然能趁机捞点好处。
这种事他熟得很,立马就应声道:“沙书记,找我有什么急事?要是紧急的话,我马上过去,咱当面聊,安全第一嘛。”
高育良这话说得挺溜。
他作为汉东的两大头目之一,沙瑞金这时候给他打电话,肯定没小事。
这一点,高育良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这个省长可不是吃素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才怪了。
这时候给沙瑞金来个客套话,也就是走走过场。
再说了,就算说了也就过去了,这只是个开场白罢了。
要是沙瑞金真让他过去,他也不会含糊。
能亲眼看看沙瑞金为难的样儿,高育良心里还挺乐意。
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毕竟原本那位置该是他的,被沙瑞金给占了。
所以他现在这表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可沙瑞金哪会让他如愿,立马就开口了:“育良省长,这事其实也不太大。
这不是又要开会了嘛,祁同伟最近在外面调研,说要请假。
他这刚上任没多久,也没参加过几次会,这时候请假不太合适。
你怎么看?”
沙瑞金这话说得挺委婉,愣是一点儿自己的需求没提,反而扯起了祁同伟资历浅的事。
刚上任就请假不去开会,确实不太像话。
这理由挺站得住脚。
可在高育良这儿,这借口根本糊弄不过去。
他什么事都看得透透的,什么“不合适”,在他看来都不是事。
沙瑞金想在会上解决大陆集团的事,可祁同伟没去。
祁同伟这回出去,其实就是躲着沙瑞金呢。
沙瑞金现在这么一来,明摆着是想借着自己的影响力把祁同伟给叫回来。
往常祁同伟回来就回来了,可现在不一样,牵扯到房产问题,高育良得谨慎点。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就这么轻易让沙瑞金如愿可不是他的作风,他也不藏着掖着。
稍微顿了顿,高育良接着说道:“沙书记,开会嘛,少个祁同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近汉东也没什么大事。
不用全到场,咱俩就够了。
其他人要请假就让他们请去。
祁同伟刚起步,得多走动走动、多看看,这样才能看得更明白。
这事我赞成,您别操心,他还年轻,多历练历练是好事。”
高育良直接对沙瑞金说,祁同伟外出是他点头同意的,这明显体现出他们两人之间有很好的默契。
高育良已经明白了祁同伟的用意,所以很自然地接上了话茬。
沙瑞金听到高育良这么说,心里头暗暗不爽。
这么多年在官场打滚,他当然明白高育良话里有话:有什么说什么,别绕弯子。
我不给你打包票,你也别跟我含糊。
要是换做平时,沙瑞金就算不答应也不会这么直接拒绝,但现在高育良心里跟明镜似的,所以才这么说。
沙瑞金深吸一口气,说:“育良省长,还有件事得跟你提。
政法系统把大陆集团给查封了,这事动静太大,咱们不能大意。
京城那边都很关注,咱们得赶紧拿主意。
祁同伟是政法委书记,这事得跟他商量商量,听听他的意见再定。
他不在的话,很多事情都不好办,你以前也做过政法委书记,这其中的道道你应该清楚。”
高育良一听,心里头那叫一个得意,嘴角上扬,暗想:沙瑞金沙瑞金,你连我都斗不过,还想跟我较量?
不过他说出来的话倒是挺客气:“哦?还有这事?那我赶紧把他叫回来!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能不在呢!”
沙瑞金听到高育良这么说,本该松口气的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在京州的一个大院里,随着一辆辆尾号为1的车开进来,门口的卫兵站得更直了,他们知道又要开大会了。
这时候的他们,可不敢有丝毫松懈。
在他们眼里,这些事都不是小事。
随便拉出一个来,都能决定他们的前途命运。
这一点,没人能否认。
虽然他们是武警内卫的,但今天来的这些人,哪个都有能力改变他们的生活轨迹。
这才是他们真正在乎的。
此时的沙瑞金站在窗边,看着一辆辆车开进来,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目标已经达到了,但他却觉得压力更大了。
当初他是想着借李达康之手除掉汉大帮,然后再找机会对付李达康,自己独揽汉东大权。
可是这个计划在这里根本行不通。
大目标虽然实现了,赵立春也倒台了。
但汉东剩下的两个派系——秘书帮和汉大帮,以及高育良、李达康、祁同伟这三个人,一个都没动。
高育良当上了省长,在汉东能跟他平起平坐的也就这么个人,而且级别还一样。
只能说他们是同事吧,尽管高育良排名靠前,但要对付他,难上加难。
至于祁同伟,更是让人头疼。
祁同伟现在是**书记,虽然没有高育良那么大的影响力,但他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很多地方。
就拿大陆集团这事来说吧,他这个书记都解决不了,还得去找公安厅长赵东来,结果赵东来好像也没辙。
他现在的处境相当棘手,而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一个人在操控。
哎,说起来就是祁同伟这家伙,整个烂摊子都是他搞出来的。
身为书记的那位,在祁同伟面前那叫一个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
别的不扯,这些事本来也不该他操心那么多。
就算祁同伟手里握着大权,他也该有自己的原则和立场嘛。
可这些原则立场,愣是一点没表现出来。
沙瑞金心里头最不爽的就是这点,但他只能憋着,不能说。
他得想办法解决,不然自己的威信可就全没了。
虽然这事他很少提,但心里跟明镜似的。
说到底,还是高育良没出手呢,要不局面哪会这么僵。
要是高育良动手了,那事可就棘手了,他肩上的担子也得重一倍。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想把自己的任务完成,让那个房产试点顺顺利利推行。
祁同伟想借着这个政绩把高育良拉下马。
表面上看祁同伟没什么问题,但背后一堆烂摊子还没收拾呢。
这可不是小事。
现在祁同伟和高育良一块儿坐车过来,俩人看起来还挺亲热的。
祁同伟开着车,高育良坐在副驾上。
祁同伟开口了:“老师,我可帮您做了不少事。
您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吧?这次会议,大陆集团的事应该能摆平了。
常成虎那事,会有人当替罪羊的。
我听说了,这事关乎咱们汉东的脸面,不能再闹大了。”
祁同伟的意思明摆着,这事得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不然风险太大。
对他来说,这已经到极限了,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得拖。
谁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连巡视组也不例外。
骆山河作为组长,得担责任,所以他得小心行事。
要是这事闹大了,他就是主要负责人,虽然地方上的责任更大,但他作为组长没实际操作能力,那也说不过去。
所以巡视组选择瞒着,免得骆山河受影响。
高育良听了,点点头,挺认可祁同伟的做法。
说实话,汉东的发展,他现在才是真的负责人。
房产试点项目把他的前程都给毁了,这点他心里清楚得很。
祁同伟倒没怎么被这事牵连,全是为了他。
很简单,别的事对他来说都是次要的。
房产试点才是他心头大患,这段时间他一直盯着,尽量让它平稳过渡。
现在总算差不多了。
祁同伟问起来,高育良一脸得意地说:“你老师我还没糊涂到那种地步,这么久都没解决的事,那我不是白忙活了吗。
放心吧,汉东不会让这事闹得太大,也不会成为第一个被收拾的对象。”
祁同伟一听这话,乐了。
俩人一块儿下车往大楼里走,三楼窗户边的沙瑞金看着他们肩并肩,哼了一声。
祁同伟和高育良一块儿走进来,屋里头一下子就静悄悄的。
这俩人在汉东现在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让人刮目相看。
对屋里的人来说,这两位都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主儿。
一个是省委书记,一个是省长,都是手握实权的人物,只要他们动动手脚,整个汉东都得抖三抖。
不过也有几位快要退休的老同志,对他们俩倒是没什么压力。
毕竟没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说话也就随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