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七庄,有一群怀着热忱的年轻人,他们对武术充满着痴迷,在夜晚相聚于庄上的练武场。七七庄自古就有学洪拳的传统,洪拳那刚劲有力的招式、如虎如豹的气势,早已深深烙印在他们的血液里。
夜幕低垂,月色洒在练武场的空地上,给这片土地披上一层银纱。七个年轻人早早地来到这里,他们年龄相仿,脸上都带着青春的朝气与坚毅。他们分工明确,七七作为庄上洪拳的佼佼者,主动站出来为大家示范小学七腿。他站在队伍前列,身体微微下蹲,先是左腿如箭般射出,脚尖勾起,小腿发力,紧接着右腿紧随其后,一连串的踢腿动作行云流水,刚猛中又不失灵动,仿佛七条灵动的腿影在月光下交织,每一次踢腿都带起一阵劲风,让人感受到小学七腿的威力。
而另一位青年则负责带领大家走正步。他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双臂有力地摆动,仿佛是一位威严的指挥官,引导着队伍的节奏。在他的带领下,其他年轻人也迈开步伐,脚掌与地面撞击出沉闷而整齐的声响,如同战鼓一般,震撼着夜空,展现出年轻的活力与决心。
至于老极拳的传授,则由一位年长些、经验丰富的师兄来负责。他站在队伍一旁,动作沉稳而缓慢,每一个招式都如行云流水,却又蕴含着巨大的力量。他耐心地给大家讲解老极拳的精髓,强调意念与身体的结合,以及如何在柔中带刚中寻找平衡。在他的指导下,年轻人跟着他的节奏,缓缓地摆动着身体,体会着老极拳的深邃。
整个夜晚,七七庄的练武场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与对武术的热爱。从小学七腿的凌厉,到正步的整齐划一,再到老极拳的深沉韵律,这些年轻人在这一方天地中尽情挥洒着汗水,传承着洪拳的精神,用心去感悟武术的真谛,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坚毅,正如他们对武术的执着与追求,永远不会停歇。
七七的腰像被铁丝捆紧的硬木,怎么也弯不过那道坎。师傅喊\"下腰\"的刹那,他涨红的脸几乎贴到地面,汗水顺着鼻尖滴在泥土里,可那双铁齿般咬紧的牙关,还是没能让脊背弯成月牙。对面的芳芳轻呵一口气,藕节般的小腿梢刚触地,整个人就滑成纸片一样薄的剪影。她起身时顺手接住斜飞的树叶,身法轻盈得像被风托着的柳絮。
练习场的土被踢得烟尘四起,几个小家伙故意把沙包往七七背上猛砸:\"磨硬了能敲核桃!\"七七的汗衫早被磨出铁锈色的盐渍,可每次看到芳芳在草垛旁倒立时飘起的红衣角,又下意识撅起下嘴唇。最让他们炸毛的是师傅总在芳芳翻完第三个筋斗时鼓掌,布满老茧的手掌在空中划出呼呼风声,仿佛连屋檐下的麻雀都跟着节奏在跳。
直到那天暴雨冲垮了土墙,残垣断壁间满是泥泞。师傅突然指着歪倒的银杏树:\"七七,你上去把枝丫扳正!\"众人还没回过神,七七已经像只发疯的耗子蹭上半空,跌下来时后背一片血肉模糊。芳芳扑上来时,七七正用柴刀吃力地削着树杈:\"你瞅见没,死树都能拗直!\"
暮色四合时,师傅把那截木桩递给芳芳:\"你来,把木头劈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木屑已经像暴雨般砸在芳芳脸上。她踉跄着后退时,七七的柴刀正把另一棵歪脖子树劈成两半。满是血水的掌心攥着把锈迹斑斑的小刀,七七突然听见师傅的拇指向他伸来:\"筋骨是根,心性才是枝。\"
那夜月光如水,七七躺在草垛上看见师傅在后院往老树桩上绑新枝。最后一根麻绳勒紧时,他听见师傅轻轻说道:\"长成参天树的,从来不是最顺风的那棵苗。\"
暮春黄昏,七七庄的松林间腾起薄雾,孩子们的喝声撞碎在青石板上。半截残墙上,师傅的剪影像张开羽翼的枯松,声若洪钟:\"扎马步,抱拳!\"
七七的虎口倏地发麻,布鞋底与青砖磨出焦味。他盘腿下蹲时,后背撞上冰凉的砖面,小腿肌肉紧绷如紧绷如弓弦。芳芳的白布短褂如蝴蝶振翅,她在十步外轻轻一跃,脚尖点地时扬起一片细碎尘埃。师傅枯瘦的手指扣住七七的腕:\"弓马步要踏碎蚂蚁窝!\"
他们的影子在夕照中拉得老长。七七踢出的腿像生锈的犁铧,割裂空气时带起沉闷风声。芳芳却借着暮色转成一道旋风,脚尖连踢三下,石子蹦跳着嵌进墙缝。师傅喉结滚动:\"打车轱辘,要有碾碎骨头的狠!\"
最让七七咬碎牙根的是对打式。他们在青砖地上摆出空城计的架势,先抱拳,粗粝的茧子磨出沙哑响声。拳风擦过面颊时带来土腥味,七七的拳头带着柴火垛的燥热,可收拳刹那总慢半拍。芳芳的招式却如融雪的溪流,她轻巧地翻转手腕,小指掠过七七的耳际,余音袅袅。师傅的马尾扫过蒲扇:\"七七这手'拖刀计',躲了五次还能活下来。\"
直到冷月爬上树梢,七七的布衫渗出盐霜。他愤然甩开师傅的纠正,单腿踢在石磨边沿,火星迸溅。芳芳却突然仰头,喉间逸出清亮笑声:\"你踢这石头的样子,像要跟老黄牛抢草垛呢!\"
师傅蹲下身,拾起被踢飞的碎石:\"七七这腿,能踢断犁铧。\"他将石块淬进溪水,寒气蒸腾间,七七看见师傅眼中闪过铁匠炉的火星。
第10章七七的童年10
傍晚时分,太阳渐渐西沉,余晖如同一层褪色的绸缎,轻柔地覆盖在松林之上。整个松林都被染成了一种淡淡的金黄色,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里。
七七独自一人坐在靶场的边缘,他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这些汗珠在他的额头上凝结成了一层薄薄的盐霜。他手中紧握着一块已经被磨出毛边的木牌,闭着眼睛,在空中不停地比划着。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微弱的掌风悄然掀起,吹动了他脚边的那些松针。
与此同时,在距离七七十步之外的地方,芳芳正全神贯注地将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揉进她那如疾风骤雨般的拳影之中。她的每一拳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技巧,如同闪电一般迅速而准确。当她连续打出三拳时,她鬓边的发带如同蝴蝶的翅膀一般轻轻颤动着,仿佛也在为她的拳法助威。
\"看仔细喽!\"师傅的竹哨声惊飞檐下宿鸟,二式架势在方砖上拓出浅浅掌痕。芳芳的青布裤脚沾着新泥,她单膝跪地时,脚尖已勾住下一式起手式。七七却僵在原地,虎口被磨破的茧子沁出血丝,他喉结上下滚动:\"二式收拳时,尾巴要扫过左肩?\"
芳芳的发带突然落在他肩头。她蹲下身,指腹轻轻按住他僵硬的腕骨:\"看我再打一遍。\"她起身时松针簌簌飘落,连环三拳打出的风声里裹着新鲜松香。七七攥紧的拳头在第七次模仿时终于松开,布鞋底与青砖磨出月牙形凹痕。
靶场外的晚钟响起,钟声在暮霭中回荡,仿佛要撞碎那如纱般的雾气。师傅站在廊柱旁,手中拿着一个浸透松脂的木偶,将其稳稳地架在了廊柱上。
七七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的影子在斜阳的映照下被拉得极长,宛如一条蜿蜒的蛇。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芳芳的身上,只见她的颈间挂着一个玉坠,那玉坠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
七七的心头猛地一震,因为他认得那个玉坠——那正是她学会二式时,师傅亲手系在她颈间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师傅当时的微笑和对芳芳的期许,而如今,这玉坠却戴在了芳芳的身上。
当第一颗星子宛如夜空中的一颗明珠,悄然地嵌入了古老的瓦当之中。七七静静地站在靶场边,手中反复揉搓着松针,仿佛这些松针是他思绪的寄托。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笑声传入了七七的耳中。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恰好与芳芳相遇。芳芳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温暖而明亮。
\"我第一次学拳的时候,可真是闹了不少笑话呢。\"芳芳笑着说道,\"那时候,我把三式架势的扫腿竟然踢成了给鸡啄米,样子别提有多滑稽了!\"
七七不禁被芳芳的话逗乐了,他想象着芳芳当时那副可爱的模样,心中的阴霾也渐渐散去。
就在七七微笑的时候,芳芳突然展示起了她新学的收势。只见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最后一抹月光仿佛被她揉进了拳影之中。
当芳芳收势时,她的衣袂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轻轻掠过,带起了一阵松针的纷飞。那场景,就像是师傅酒葫芦倾倒时溅出的烈酒一般,肆意而热烈。
七七紧紧地握住拳头,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在这一瞬间。随着她的动作,原本被她攥在手中的松针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从她的指缝间簌簌滑落,宛如一场细雨洒落在地上。
她的目光并没有随着松针的飘落而移动,而是直直地盯着靶场边那株虬枝横斜的梅树。那株梅树虽然没有开花,但它那苍劲有力的枝干却透露出一种坚韧不拔的气质,就像师傅所传授给她的拳法一样。
在梅树的下方,是一块青砖铺就的地面,上面清晰地拓印着师傅刚刚写完的“梅花拳”三个粉笔字。这三个字虽然简单,却蕴含着师傅对这门拳法的深刻理解和独特领悟。
此时,芳芳仍然站在靶架前,全神贯注地打着连环拳。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每一拳都充满了力量和节奏感。当她的发带向后飞扬时,七七的眼中突然燃起了一团熔金般的火苗。
清晨的露水浸透了她第七件灰布衫。当其他学员围坐火堆听师傅讲梅花拳的\"九曲连环步\"时,七七正把柴刀抵在青石缝里,刀刃划过石面的嗤嗤声,像极了梅花拳破风的哨音。她后背的汗渍凝成盐霜时,师傅的葫芦瓢递过来:\"前庄的梅花拳似灵蛇,你们洪拳要成板斧。\"
七七独自站在靶场西角,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她的身姿挺拔,双手握拳,摆出洪拳的开山架势,仿佛要将这片土地都踩在脚下。
七七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她的布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就像石碾压过麦田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鞋底已经被磨出了月牙形的豁口,但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每次收拳时,七七虎口处的老茧都会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迸裂,细小的碎渣簌簌地掉落下来。然而,她似乎对这种疼痛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
师傅在廊下削木偶,月光如水洒在他身上,也照亮了七七踢出的腿影。那腿影被拉得长长的,足有两丈长,仿佛能够冲破黑夜的束缚。
七七的这一式“铁门闩”威力惊人,她已经成功地踢碎了三块青砖。然而,在第七次练习时,她不仅踢碎了青砖,还将砖缝里的野草也连根拔起。
最让七七感到痛苦的,莫过于练习“黑虎掏心”这一招式了。当其他学员在桑树下轻松地练习梅花拳的“柳絮拂面”时,七七却正对着装满黄豆的麻袋,奋力地挥出一拳又一拳。
每一拳下去,麻袋都会剧烈地抖动,黄豆像雨点般四处迸溅,有的甚至打在了瓦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有一次,七七练到掌心渗血,她强忍着疼痛,从溪边扯来几片藤叶,将汁液涂在磨破的茧子上。那汁液带来的刺痛,让她的后槽牙咯咯作响。七天的朝霞染红靶场时,七七突然听见师傅的竹哨声在松林间回荡。她光着脚冲进练功房,看见师傅把那块染血的黄豆袋系在横梁上:\"麻寨店的人擅长借力打力,你们洪拳要以力破巧。\"
七七的发梢被晨露打湿时,她把\"黑虎掏心\"练成了暴雨敲打铁皮屋顶。藤叶的青气还残留在她指缝间,而靶架上那颗新挂的酒葫芦,早已被她的掌风震得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