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霉味混着金属锈蚀的气息扑面而来，萧凌的战术手套在更衣室铁柜边缘蹭出一道血痕。
石锋正把染血的绷带往小七机械犬的散热口上缠，合金犬爪碾过地面积水时溅起暗红色的水花。
\"气象塔员工更衣室\"的霓虹灯牌在两人头顶忽明忽暗，萧凌盯着柜门内侧的电子排班表，突然用犬齿撕开战术背心的魔术贴。
当沾着星纹矿粉的指尖触碰到伪装卡的瞬间，卡面暗纹突然像活过来的血管般蠕动，将石锋手臂滴落的血珠吸食殆尽。
\"这玩意儿的生效原理真他娘邪门。\"石锋龇牙咧嘴地扯开领口，看着暗银色的纳米纤维从卡面涌出，像蛛网般裹住自己结实的胸肌，\"上次在荒野用这卡伪装变异兽，老子的腿毛被薅掉一半。\"
萧凌没接话，他正盯着通风管道里飘落的金属屑。
当伪装卡生成的暗紫色制服完全覆盖身体时，他忽然抓起柜角半瓶工业酒精泼在石锋后颈——那里有道新鲜的爪痕正在渗血。
\"韩墨的猎犬能嗅到三公里外的血腥味。\"他说话时，卡牌系统的冷却倒计时正在视网膜上跳动，23:59:47的数字泛着不祥的暗红色，\"等会经过c区检测门时，记得用脚跟敲击地面两次。\"
基地合金闸门在晨雾中缓缓开启时，小七的机械尾巴正伪装成数据线缠在石锋腰间。
守卫的粒子扫描仪扫过萧凌锁骨位置，那里有枚用星纹矿粉伪造的渡鸦纹章正在发热。
\"今日的口令？\"守卫的电子眼泛起蓝光。
\"血月当空。\"萧凌的喉结微微颤动，伪装卡生成的声波修正器让他的声音像生了锈的齿轮般沙哑。
当扫描光束移向石锋染血的裤脚时，他突然抬脚踢飞了脚边的金属罐。
哐当巨响中，三只机械老鼠从阴影里窜出，守卫的粒子枪立刻调转方向。
萧凌趁机拽着石锋闪进b区走廊，身后传来金属被烧熔的滋滋声。
\"你什么时候在老鼠身上装了诱导器？\"石锋的伪装面具有些歪斜，露出半截结痂的嘴角。
\"昨天你给机械犬换冷却液的时候。\"萧凌的指尖在墙缝间摸索，卡牌系统残留的能量让他的虹膜泛起银蓝色，\"韩墨把档案室藏在气象塔中控系统里，需要员工体温波动作为密钥...\"
他的话戛然而止。
转角处的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漩涡状，韩墨漆黑色的军靴踏碎光影走出来时，萧凌闻到了熟悉的苦艾酒味道——这是三个月前荒野突围时，对方佩刀上残留的气息。
\"萧首领的伪装技术退步了。\"韩墨用戴着电磁手套的手指划过墙面，暗藏的激光网立刻在两人身后织成囚笼，\"真正的渡鸦纹章在情绪波动时会变成绛紫色。\"他说话时，目光落在萧凌锁骨位置微微发蓝的伪装纹章上。
石锋的指节发出爆响，小七的机械犬爪弹出时割破了伪装服的袖口。
萧凌却突然笑了，他解开制服最上端的纽扣，露出真实皮肤上那道狰狞的旧伤——那是用星纹矿卡反噬韩墨粒子刀的疤痕。
\"韩队长不妨看看监控回放。\"他沾着血渍的鞋尖点了点地面，\"二十分钟前，你b3仓库的备用能源箱...\"
凄厉的警报声突然撕破凝固的空气，韩墨的瞳孔猛地收缩。
萧凌在对方摸向腰间粒子刀的瞬间，将藏着星纹矿粉的臼齿咬破，血腥味和卡牌能量的震颤同时炸开在三人之间。
石锋的拳风已经掀飞了伪装面具，小七的机械犬眼中亮起战斗模式的猩红。
当韩墨的披风被能量波动掀起时，萧凌看见对方后腰别着的金属密钥——那枚六棱柱形状的物件，正和他三个月前捡到的军需箱缺口完全吻合。
萧凌的舌尖抵着臼齿里的星纹矿粉胶囊，血腥味混着金属特有的锈涩在口腔蔓延。
韩墨军靴底部的电磁装置正在地面擦出蓝紫色火花，十二支粒子枪的充能声像是毒蛇吐信。
\"上次在铁锈平原，你的右肩胛骨被我的寒霜卡冻裂过吧？\"萧凌突然用指节敲了敲自己的锁骨，伪装纹章在说话时诡异地闪烁，\"现在阴雨天还会疼吗？\"
韩墨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细微的表情波动让萧凌的视网膜上闪过卡牌系统的金色提示框——三小时前埋设在b3仓库的爆破卡，还剩17秒引爆。
石锋突然朝着天花板啐了口带血的唾沫：\"跟这帮孙子废什么话！\"他布满老茧的拳头擦过小七的机械犬耳，暗藏在犬耳里的磁暴弹立刻开始倒计时。
伪装服被暴涨的肌肉撑裂时，他后颈那道爪痕正在渗出蓝荧荧的星纹矿粉。
萧凌在韩墨抬手的瞬间咬破了臼齿。
星纹矿粉混合着鲜血喷溅而出的刹那，整个走廊突然笼罩在猩红血雾里。
这不是普通的烟雾，每粒矿粉都带着卡牌系统注入的精神干扰素，监控探头拍摄的画面会不断重复三秒前的安全影像。
\"跟着通风管道的金属屑！\"萧凌拽着石锋撞向生锈的通风栅栏，小七的机械尾巴突然弹射出激光切割器。
他们滚进弥漫着机油气味的管道时，下方传来粒子枪烧熔金属的滋滋声。
石锋的膝盖重重磕在管道接缝处，伪装面具的碎片扎进他古铜色的脸颊：\"你他妈往我机械犬耳朵里塞磁暴弹的时候，能不能先知会一声？\"
\"上周你擅自用我的风暴卡烤沙鼠，我说什么了？\"萧凌的战术手套正在管道内壁擦出火星，卡牌系统的冷却倒计时已经变成刺目的鲜红色。
他摸到藏在护腕里的共振卡时，指尖传来星纹矿粉特有的灼烧感。
管道下方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韩墨的冷笑声混着电磁手套的嗡鸣穿透金属板：\"萧首领不会以为，我的气象塔和那些荒野匪帮的破帐篷一样好闯吧？\"
萧凌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想起更衣室铁柜里那些带着体温的工牌，电子排班表上所有夜班人员的共同特征是体温38.2度——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温度。
\"闭气！\"他猛地将共振卡拍在管道内壁。
暗银色的波纹顺着生锈的金属急速扩散，整条通风管道突然发出管风琴般的轰鸣。
这是用声波共振原理改造的爆破卡，当特定频率的声波遇到星纹矿粉时......
头顶的合金板应声炸裂，萧凌在坠落时看到了极具讽刺的画面——他们正下方就是更衣室，被他泼过工业酒精的铁柜此刻燃起幽蓝色火焰。
三个月前韩墨用粒子刀留下的旧伤开始发烫，那是星纹矿粉遇到同源能量时的共鸣反应。
\"档案室在冷库下面！\"萧凌在空中拧腰转身，小七的机械犬爪弹出抓钩枪。
他故意让抓钩擦过韩墨的披风，电磁纤维被撕裂时爆出的火花，恰好点燃了石锋袖口暗藏的闪光粉。
整个基地突然陷入刺目白光，萧凌借着强光掩护扑向燃烧的铁柜。
他的战术背心擦过滚烫的金属表面，藏在夹层里的磁卡读取器正在疯狂拷贝电子排班表数据。
当韩墨的粒子刀劈开浓烟时，他正好按下了藏在智齿后面的信号发射器。
凄厉的警报声便是在此刻全面炸响。
所有照明系统同时切换成血红色，通风管道里喷出带着苦杏仁味的神经毒气。
萧凌撞进冷库的瞬间，看到冷冻舱的玻璃罩上凝结着诡异的冰花——那些六边形晶体排列方式，竟和韩墨后腰别的金属密钥如出一辙。
\"温度监测系统启动自毁协议。\"机械合成的女声带着电流杂音，\"请所有人员立即撤离。\"
石锋一拳砸碎冷库的应急物资箱，掏出的防毒面具上赫然印着渡鸦纹章。
萧凌却站在原地没动，他的虹膜因为过度使用卡牌系统已经变成银蓝色，视线穿透逐渐浓重的毒雾，看见十二个闪着红光的球形探测器正从天花板降下。
这些本该用于气象监测的精密仪器，此刻全部装载着微型脉冲炮。
韩墨的声音从某个球形探测器里传出来，苦艾酒的味道居然能通过电子合成器模拟：\"萧首领知道为什么夜班人员体温都偏高吗？\"
萧凌的指尖触碰到藏在袖口的最后一张卡牌，卡面残留的星纹矿粉让他想起荒野里那些会发光的变异苔藓。
当第一个球形探测器开始充能时，他听到冷库深处传来液压装置启动的声响——那扇用六种合金铸造的闸门后方，隐约能看到成堆的军绿色物资箱。
和他三个月前捡到的那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