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三刻,柔和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永昌宫西厢那华丽的绣榻之上。
我慵懒地斜倚在绣榻柔软的锦衾之间,姿态尽显娇柔。
这时,春桃迈着轻盈而端庄的步伐,宛如一朵摇曳的桃花,端着药盏缓缓走来。
窗棂之外,暮色刚刚为天空染上一层淡淡的色彩,宛如一幅尚未完成的水墨画。
檐角的铜铃在微风中轻轻作响,那清脆的声响仿佛是来自遥远天际的神秘低语,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春桃低眉顺眼,尽显恭敬之态。
她将汤药小心翼翼地递到我唇边,然而,她的指尖却在不经意间,如同灵动的精灵一般,在青瓷碗沿划出三道月牙痕。
那微凉的瓷面轻轻贴上我的唇,黑褐色的药汁在碗中泛起微微涟漪,那浓郁的苦涩气息瞬间直冲鼻腔,让我不禁皱了皱眉头。
“小姐该喝药了。”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掠过竹帘,带着若有似无的檀香,那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能抚平人心的烦躁。
我望着那盏黑褐色的药汁,心中猛地一紧。
喉间仿佛已经有蛊虫在爬动,这种诡异的幻觉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从心底油然而生。
这已经是第三日了,我装病入宫,每日都依靠这副安神汤来维持虚弱的状态。
可是今天,与往日截然不同,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涌动,预示着即将发生的重大变故。
“嗯。”我轻声应了一声,接过药盏,轻轻吹气。
热气氤氲而上,在我眼前模糊成一片雾白,宛如一层神秘的面纱,遮住了未知的命运。
春桃退下之后,我悄悄抬眼看向窗外。
天边的北斗星隐隐可见,那璀璨的星光在夜空中闪烁着,仿佛是宇宙的眼睛在注视着我。
第七星的位置尚偏东,犹如一颗孤独的守望者,在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夜风穿过雕花木窗,如同温柔的手,轻轻拂动着帐幔,带起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仿佛是夜的乐章在轻声奏响。
时辰未到,我只能耐心等待,每一秒都仿佛是一种煎熬。
忽然,云娘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急步走近。
她的眼神闪烁不定,仿佛藏着无数的秘密。
下一瞬,她竟猛地打翻了药盏!
“小姐又晕了!”她高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趁势将浸过迷魂散的帕子按在我额头上。
那帕子带着一股浓烈的薰衣草味,混合着某种令人眩晕的气息,瞬间涌入鼻腔,我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
药汁泼洒在织锦褥面,香气与药味交织在一起,湿痕如墨迹般迅速晕开,仿佛是一幅肆意挥洒的水墨画,诉说着此刻的混乱与无常。
我眼前一阵模糊,意识被强行拉入混沌的深渊。
耳畔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隔着一层水幕传来,隐隐约约,让人捉摸不透。
但我心中明白,这一切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果然,不多时,脚步纷沓而来,靴底踩在金砖上的声响清晰可辨,仿佛是命运的脚步声在逼近。
“苏家的嫡女?”熟悉的声音响起,宛如一把冰冷的利刃,划破了寂静的空气。
顾皇后扶着鎏金佛龛的手突然收紧,指关节泛白,“前朝巫蛊案后,苏家女儿居然还敢踏进永昌宫?”
我闭着眼睛,听着她语气中带着的讥讽和警惕,心头微微一沉。
她竟然知道我的身份,这让我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回皇后娘娘。”太医令匆匆跪下,他的身姿显得有些慌乱,捧着药匣叩首,“陛下喉间蛊印加重,需血亲血脉压制……苏小姐是先皇后亲侄女,最为合适。”
血亲血脉?
我心中猛然一震,原来父皇当年也沾染了巫蛊之毒,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
顾皇后沉默片刻,随后冷笑道:“苏小姐既然来了,就留着吧。只是……若有一丝差池,休怪本宫无情。”她的声音冰冷如霜,仿佛能冻结整个世界。
“是。”太医令低声应命,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转身退出。
屋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唯有龙涎香缭绕在鼻尖,那甜腻的香气带着一种压抑的感觉,仿佛是无形的枷锁,束缚着我的心灵。
我缓缓睁开眼,警惕地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悄然坐起。
指尖顺着皇帝床榻的暗纹摸索,宛如探寻着古老的密码。
在一处不起眼的凹陷处停住,那里的木纹温润却略显粗糙,似乎曾无数次被人摩挲,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北斗第七星的光透过窗棂,如同一束神秘的光线,刚好落在星盘中心凹槽。
我屏息凝神,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取出发间银簪,轻轻挑开第七枚铜钉。
“咔哒”一声轻响,宛如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檀木墙壁轰然开裂。
尘埃飞扬中,一道密室门洞开,幽深如夜,仿佛是一个未知的黑洞,吸引着我去探寻其中的秘密。
我心头狂跳,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迅速起身,猫腰闪入密室。
脚下的石板冰凉坚硬,每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那是岁月的沉淀,也是秘密的味道。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星光,我看见内里摆着一只鎏金木匣,上面刻着熟悉的印记——先皇后的凤纹。
那凤纹栩栩如生,仿佛蕴含着先皇后的灵魂,在黑暗中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正当我正要伸手去取时,身后忽有轻微的脚步声。
皮革靴底摩擦地面的窸窣声极轻,却如同惊雷一般,足够让我警觉。
我立刻缩回手,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藏身于门后阴影中。
“娘娘,苏小姐方才似有动静。”是太医令的声音,语气平和,却藏着深深的试探,仿佛是一把隐藏在暗处的利剑。
“无妨。”顾皇后淡淡道,声音中透着一股自信和从容,“让她折腾去罢。等她自以为得了什么,再收网也不迟。”
我的心猛然一沉,犹如一块巨石坠入深渊。
她早知我要来?
不,不是她……而是有人早已布下了一个巨大的局,等着我踏入这个陷阱。
我咬牙忍住心头怒火,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待脚步声远去后,才再次走向木匣。
这一次,我动作更快,仿佛是在与时间赛跑,将鎏金木匣紧紧抱在怀中。
掌心传来的触感冰冷且沉重,仿佛抱着一段尘封多年的秘密,那秘密如同一个沉重的枷锁,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正当我准备退出密室时,头顶忽然传来一声轻响——似乎是机关再度启动的声音。
我猛地回头,只见墙壁缝隙正在缓缓合拢,仿佛是命运的巨口在缓缓闭合。
来不及多想,我抽出袖中匕首,如同一名英勇的战士,插入门缝之中。
“砰!”一声巨响,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仿佛是地狱的火焰。
我踉跄后退几步,撞翻了墙角的香炉。
碎木横飞间,我顺势将遗诏塞进腰间夹层,那遗诏仿佛是我最后的希望。
“小心!”太医令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竟冲进来掀翻案几,药柜倾倒的声响中,我佯装被木屑划伤手掌,鲜血渗出,染红了我的衣袖。
他看着我,目光复杂,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却又被无形的枷锁锁住。
我盯着他,心头涌上无数疑问。
他到底是谁的人?
为何帮我在顾皇后眼皮底下掩饰动作?
但眼下,不是细究之时。
我捂着手腕,强撑着站起身子,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将我吹倒。
“没事……劳烦大人。”我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坚定。
夜色渐深,子时钟鸣,那钟声仿佛是命运的警钟。
我借更衣之机,在偏殿角落悄悄将遗诏残页缝入太医令的药箱夹层。
指尖划过木箱内侧,忽然触到一处凸起——翻开一看,竟是半卷泛黄的《太医院秘录》。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药方,墨迹斑驳却仍可辨认。
执笔之人赫然是现任太医令的祖父,而在日期那一栏,赫然写着:【天启十六年,九月初九】。
正是先帝驾崩的那一日。
我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
目光落在药方批注处的一道纹路——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巫医图腾。
原来……原来先帝并非自然崩逝,而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在我心中逐渐清晰,那阴谋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门外脚步声逼近,我迅速合上书册,将药箱复原,压下心头惊涛骇浪。
此刻不宜暴露,必须另寻时机详查。
然而就在转身之际,我余光瞥见药箱最底层,藏着一枚铜制令牌——一面刻着“太医令”三字,另一面,竟是一枚暗红色印记,与我掌心血痕共鸣般隐隐发亮。
我攥紧拳头,心跳如鼓,仿佛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看来,这宫中隐藏的秘密,远比我想象得更深,那秘密如同一个无底的深渊,等待着我去揭开它的面纱。
卯时将近,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至寝殿假寐。
刚闭上眼,忽觉一阵细微的停在帐外。
“小姐。”是云娘的声音,极轻,仿佛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林清梧求见。”
我缓缓睁开眼,烛火摇曳的影,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那个总在深夜独自研习毒理、行事神秘的医女,终于要现身了吗?
我坐起身,轻轻整理衣襟,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自若:“让她进来吧。”
下一瞬,门帘被掀起,一道纤细身影步入帐中,手中银针闪烁寒光,宛如一道冰冷的闪电。
“苏小姐。”林清梧低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巫蛊反噬的蛊虫会在卯时三刻爬出喉头,必须用……”
话音未落,我猛然按住她手腕,仿佛是抓住了命运的缰绳。
因为那一刻,我清楚地看见——她指尖的银针,正泛着与遗诏火漆相同的青芒,那青芒仿佛是一个危险的信号,预示着一场更加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