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园出事的消息不胫而走,最令人吃惊的莫过于姜临安与宜春郡接连被同一匹疯马所撞。
快到傍晚时分,众人看到大长公主从客房过来正厅,寻人问道:“姜明昭在何处?”
全场一片哗然。
这个时候,大长公主如此气势汹汹的要找福金县主,所谓何事不言而喻。
可是令众人不解的是,倘若福金县主真的和此事有关,那么他究竟图什么呢?
只是因为今日早晨宜春郡主对她有些不客气?!
还没到吵嘴的程度,就要下此狠手,未免也太狠毒了。
人群中有人回禀:“福金县主一早身体不适,被汝阳王府世子带走了。”
“谢羡予?”大长公主深深皱眉。
倒是忘了,那个丫头是谢羡予救回来的,这小子打小就是个护短的。
可……就算如此,只要是伤了她的女儿,她拼了自己的性命也不会放过。
她的女儿何其无辜,就算是与他说话起了争执,她大可以骂回来,甚至于打回来,偏偏她选择了最恶毒,最令人无法接受的方式。
此女这般心狠手辣,不将她这个大长公主放在眼里,莫要说是有谢羡予撑腰,就算是当今圣上想要为她说情,也不行。
伤害了她女儿的人,她必须要对方付出同等的代价,甚至更多。
“意央,这件事恐怕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陛下曾经亲口说过她是福星,何况她和宜春也没有什么过节,今早的口舌之争也算不得什么。”
“姜明昭并非愚蠢之人,她能得陛下青睐,与谢羡予交好之人,绝对不可能为了一点口舌之争便犯如此大错,就算你是为了宜春,也要冷静,切莫不可冲动行事。”
大长公主轻笑,面色苍白的脸上竟是对女儿的担忧和凶手的恨,“皇后娘娘也是为人母之人,难道无法理解本宫的心痛,我就只有宜春这么一个女儿,现在她却没了半条腿,我……我恨不得能代她受罪!”
大长公主说着说着便声泪俱下,她和驸马感情甚笃,当年若不是为了救圣上从而坏了身子,或许现在已经是儿女双全,她并非重男轻女之人,女儿也是极好的。
这么多年捧在手心上呵护,现在却因被人谋害而斩断了半条腿,从此成为一个残废,叫她一个做母亲的如何能忍心。
“我的宜春是我捧在手心上护着长大的,是,这么多年是被我养的有些嚣张跋扈,可尽管她有错,有我这个母亲来管教,现在他被人害的斩断半条腿,皇后可知我同意太医斩断她的腿时是怎样的心情?”
对上大长公主泪眼婆娑的一双眼,皇后顿时说不出话了。
就算不是为人母,这样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成了个残废,是个人都会不忍心的。
只是像他们这样身份的人做任何事情需要考虑的都不仅仅只有自己。
“我方才亲眼看着太医用斧头砍掉宜春的腿,那血淋淋的场景就如同一把刀在我的心上一块一块的把肉剜下来,不论这个害我女儿的人到底是谁,就算是天上的神仙,我拼了我这条命也要为她报仇!”
大长公主是铁了心的,任凭皇后如何劝阻也无济于事。
放了一众年轻公子与姑娘们离开后,大长公主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前往汝阳王府。
皇后一看劝阻不过,立刻命人进宫把消息传给祯帝,她则和大长公主同行,未免她在盛怒之下做出一些冲动之举,无法挽回。
皇后心里其实有一番思量,她并不认为福金县主会做这种蠢事,一朝登高,何必为了两句话再度将自己陷入泥潭之中。
只是现在大长公主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着为宜春报仇,其中的细节已经来不及细细思量。
与皇后同样着急的还有大理寺卿。
他没想到竟然有人走漏了风声,将消息让大长公主给知道了,回头若是谢世子知晓这件事再以为是自己透露出去的,他岂不是要大祸临头。
越想越不安,大理寺卿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妥,为今之计,似乎只有快点把凶手找出来,才能彻底将此事解决。
可是,他能坐上大理寺卿这个位置也不是全凭他断案的能力。
“来人啊,去请王匠人过来。”
“大人忘了,王匠人昨儿个告了假,要三五日都不得空回大理寺呢。”
“别管他是不是告了假,现在快马加鞭的把人给我带回来,火烧眉毛了,还想这些。”
王匠人是大理寺卿手底下养的仵作,不过相比寻常的仵作,这位王匠人更擅长寻找案发现场的细枝末节,察觉到常人所不能察觉的,几年前破获的一桩奇案,这位王匠人就立了大功。
正是因为大理寺卿用人有道,祯帝才提拔他为少卿,也因此,大理寺卿破格让这位王匠人成为大理寺唯一的女仵作。
汝阳王府中,谢羡予才走不久,大长公主一行人就到了。
门人本想拦着,一看来人之中还有皇后,哪里还敢拦,只能一路疯跑着派人去找汝阳王回来。
也是不巧,今儿个柿子刚刚进宫,王爷也不在,此刻府上就只有福金县主。
“福金县主在何处?”大长公主冷冷问。
下人满头汗水,支支吾吾的不敢作答。
大长公主这样气势汹汹的过来,毫无疑问是问罪的,所以说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可临走之前世子吩咐了,一定要好好伺候县主。
大长公主身份尊贵,不好得罪不错,可是世子才是他们这些王府下人真正的主子,要是县主有什么三长两短,大长公主会如何他们这些下人不清楚,但是世子绝不会放过他们。
“到现在还敢包庇,你们王爷人呢,怎么,是不打算来见我这个做姐姐的了?”大长公主居高临下,眉眼冷意凝聚,压迫感十足。
“还请长公主殿下息怒,我们王爷今日并不在府,具体去了何处,小的也不知道,世子爷才进宫不久,长公主不如在府上歇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