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的生命仅有一次复兴,那一定是你的身影,翩然入我的眼睛。”
“陈俊生同学,老师叫你写检讨,你还真敢写情书啊?”
整个国庆假期,姜佩佩老师几乎都窝在教职工宿舍里,除了吃饭睡觉之外,闲来无事就听听电台,看看报,研究研究陈俊生给她写的两千字“检讨”。
姜佩佩思虑良久,在这份检讨书的空白处,提笔写下这么一行字:“文采斐然,可惜用错了地方,叫家长来学校一趟。”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有些泄气。
因为她此前认真翻看过陈俊生的个人档案,家庭关系里,父亲那一栏是空白的。
母亲:已故。
由此联想到陈俊生被当地副县长的儿子冒名顶替一事,姜佩佩手中的笔都在微微发颤。
很难想象,他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吃多少苦,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至于他个人简历上的那些职务,按照佩佩老师的想法,大概率是他考上名校后,地方上的领导们锦上添花。
“但不管怎么说,给我写情书这事,是在犯错误,晓得不?”
姜佩佩心里仔细计较一番,等假期结束,务必要将陈俊生叫到宿舍来,好好的跟他讲清楚。
……
“我听说,你又跟毛家湾的那个陈俊生搅和在一起了?”
沈晚秋的母亲高月梅很生气。
此前女儿不听劝阻,执意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选择入读杭城大学,已经惹得她非常不满。
如今听说她又跟陈俊生搅和在一起,高月梅脸上的愤怒溢于言表。
“妈,你干嘛陈俊生抱有这么深的成见啊,怎么就非得逼着我离开他,死活都要拆散我俩呢?”
沈晚秋实在难以理解。
倘若陈俊生没考上大学,母亲嫌他是乡下人,嫌他家徒四壁,嫌他门不当户不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于情于理的倒还说得过去。
现在他都上了浙大,而且方方面面都表现得很优秀,母亲怎么就眼瞎看不见呢。
亏我还跟俊生哥说,你已经对他改观了。
亏我还想着带他回家吃饭。
你这样,我怎么带啊!
“不是我对他有成见,而是你有更好的选择,没必要非他不可!”
高月梅脸上露出刻薄之色:“你是我的女儿,你的婚姻大事应该由我来为你做主,陈俊生那人我早就观察过了,他绝非良人!”
“你简直不可理喻。”
沈晚秋气红了眼睛,咬着嘴唇,很坚定的说:“我的婚姻大事,我自己做主,用不着你替我做主!”
“行,自己做主,那我问你,你对陈俊生了解有多深?”
“你知道他父亲是从事什么工作,什么身份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以后陈俊生要是跟他爸一样抛家弃子,你就等着守活寡吧!”
高月梅冷声说道。
偏见也好,专制也罢!
总而言之,女儿想嫁陈俊生,门都没有!
“他爸是他爸,他是他,不要混为一谈!”
沈晚秋脑子很清醒的反驳道:“我早就认定他了,谁都改变不了!”
“你…”
高月梅气得浑身颤抖。
……
“派出去那么多人,查了那么多天,还是一无所获?”
萧山县公安局,李向北同志已经三天三夜没怎么合过眼了,紧锁的眉头拧成“川”字,眼里布满血丝。
在场的办案民警们个个都低着头,毕竟这桩“人口失踪案”涉及到的是李局长家的公子李云峰。
种种迹象表明,李云峰极有可能已经遇害。
与李公子同时失踪的,还有他的发小,胡三水。
两个二十出头,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人间蒸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警方手中掌握的,唯一有价值的线索,是来自犯罪分子吴老二的口供。
他一口咬定,李云峰是被陈俊生杀人灭口。
不过,警方经过细致的摸排调查后发现,李云峰和胡三水失踪前后两天,陈俊生人在沪城。
虽然有刻意“避嫌”的动机,但他没有作案时间。
再者,吴老二作为犯罪分子,光凭他的一面之词,缺乏其他关键证据的情况下,警方没理由对背景深厚且身兼数职的陈俊生同志采取行动。
“李局,这样无头苍蝇一样查下去不是办法,要不还是把嫌疑人带回来,审一审吧。”
刑侦队长肖金阳提议道。
李向北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事到如今,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到时候,让他去跟吴老二对质,共处一室待上二十四小时…
陈俊生在沪城过着神仙日子,殊不知,从萧山飘来的一朵乌云,已经悄然而至。
“我打算请两天假,陪你一起回杭城。”
昨夜雨疏风骤,林初夏睡到上午十点钟才醒过来,小声地跟陈俊生谈论正事:“在青芝坞附近给你要块地筹建工厂,顺便跟书欣,晓芸和瑶瑶她们聚一聚。”
“你连青芝坞都知道啊?”陈俊生很意外。
青芝坞是毗邻江浙大学、杭城植物园的一个小村落,步行到西湖也才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地理位置相当优越。
“为了你,总要提前做点功课的。”
林初夏微笑回应:“到时候,你可要带我去逛逛你们大学校园,尝尝食堂的饭菜,体验下男生宿舍的住宿环境。”
陈俊生眨眨眼睛:“逛校园和吃食堂都是次要的,跟我住宿舍才是关键吧?”
林初夏含笑不语,其实她想的是,你另外三个姨,肯定碍于面子,不会闲着没事干跑你宿舍去体验生活。
我不一样啊,我从来没去过杭城,也没进过江浙大学,更没到过你们男生宿舍,一切都很新鲜,值得深度探寻一番。
陈俊生好像从夏姨的眼睛里看出了一点端倪:“林初夏同志,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也是挺坏的,你这燕国地图有点短啊。”
林初夏抿了抿嘴唇:“那我不去好了,省得你说我坏。”
陈俊生就说:“去去去,你难得想去,我必须满足你一回。”
“就只满足一回吗?”
林初夏嫣然一笑:“倘若我去了一次,还想去第二次呢?”
“去多少次都行,我次次都满足你。”
陈俊生深知夏姨的贪心源自于对他的依恋,不然就她这冷冷清清的性子,八抬大轿都请不动她。
林初夏见陈俊生答应得那么痛快,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惹麻烦了,知道吗?”
陈俊生假装什么都不懂:“惹什么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