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还未完全散尽，林小满推开VIp病房门时，正撞见周景明单手拎着输液架往门口挪。他病号服下摆沾着咖啡渍——不用猜，肯定是趁护工不注意溜去楼下便利店买冰美式了。
\"林总，您可算来查岗了。\"周景明扯了扯皱巴巴的病号服，指节叩了叩床头的病历本，\"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再躺下去，风投基金的路演稿都能背出三页纸。\"
林小满把保温桶搁在床头柜上，掀开盖子是山药鸽子汤：\"你倒心大，上周刚拔了引流管就敢碰凉水。\"她舀了勺汤吹凉，递到他嘴边时，余光瞥见陈默抱着个银色工具箱站在门口，发梢还滴着实验室的冷气。
\"无人机电机改良了。\"陈默走过来，把工具箱放在床尾，金属碰撞声清脆，\"续航提升20%，避障系统加了红外感应——\"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周景明缠着绷带的手臂，\"你醒了？\"
周景明勾了勾嘴角：\"托您的福，技术大佬的手术费还没结清呢。\"他伸手去够林小满的手，却被陈默先一步握住。陈默掌心的温度透过纱布传来，像某种无声的宣告。
\"下午三点康复科复查。\"林小满抽回手，把保温桶推给陈默，\"喝完汤跟我去签文件——周氏风投的营业执照，我让法务部送来了。\"
创业基地顶楼的会议室里，落地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周景明接过公章，在\"景明风投\"的营业执照上按下最后一个印泥。林小满坐在他对面，翻看着刚打印好的《专项扶持协议》。
\"首期注资五千万。\"她的指尖停在\"高校联盟无人机配送计划\"那一页，\"覆盖全国三十所高校，每单补贴学生配送员两元。\"
\"林总这是要当慈善家？\"周景明忽然笑了，指尖敲了敲协议附加条款，\"不过我有个条件——每笔补贴的10%，要以'兔子快跑公益基金'的名义捐赠给山区物流建设。\"
林小满抬头，撞进他带笑的眼睛里。窗外的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桌面投下一片金斑。她想起昨夜整理他病历本时，在夹层发现的纸条，字迹是陈默的：\"景明说，要让每个想读书的孩子，都能收到包裹里的希望。\"
\"通过。\"她合上文件夹，\"下周三召开高校代表会，你准备发言稿。\"
门被轻轻推开，陈默抱着笔记本电脑闯进来，发梢还沾着实验室的冷气。他把电脑往桌上一放，屏幕亮起的瞬间，所有人都被白板上的涂鸦吸引了——两个并排的火箭，一个印着\"景明资本\"，一个写着\"暗河技术\"，顶端交汇成一只机械兔。
\"无人机测试数据。\"陈默推了推眼镜，点开视频。画面里，一架流线型无人机掠过图书馆穹顶，精准避开晾衣绳上的校服，稳稳降落在创业基地楼顶。舱门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盒冰美式——正是周景明最爱的牌子。
\"好小子！\"周景明拍着桌子站起来，病号服袖子滑下来，露出胳膊上淡粉色的疤痕，\"这避障系统比我躲我爸查岗还灵！\"
陈默耳尖泛红，低头摆弄电脑：\"就是...电池还是有点沉。\"他忽然抬头，\"林小满，你上次说的学生反馈，关于配送时间...\"
\"在这儿。\"林小满从文件夹里抽出几页纸，\"78%的学生希望早八课前能收到早餐订单，63%建议增加夜间急送服务。\"她把纸推给陈默，又看向周景明，\"风投基金的首笔投资，我想拨一部分给配送员培训——\"
\"没问题。\"周景明打断她，从西装内袋摸出张黑卡拍在桌上，\"我让助理订了今晚的机票，去深圳见无人机电池厂商。陈默，你收拾东西，我让司机半小时后来接。\"
陈默盯着黑卡，喉结动了动：\"不用...我坐高铁就行。\"
\"少废话。\"周景明扯过他的工具箱，\"上回为了修服务器熬三天，你要不补觉，明天测试时能睁得开眼？\"他转身对林小满挤挤眼，\"林总，您可得看紧了，别让技术大佬累垮了。\"
深夜的实验室里，白板上的双生火箭被擦掉一半，改成了\"景明&陈默联合实验室\"。林小满抱着两杯热可可进来时，正看见陈默趴在桌上打盹，周景明蜷在旁边的懒人沙发里，手机屏幕还亮着，是未读的邮件提醒。
\"醒醒。\"她轻轻戳了戳陈默的肩膀，把热可可推过去，\"周景明说要改无人机的外观，让你设计个'兔子耳朵'天线。\"
陈默揉着眼睛坐起来，目光落在周景明身上。后者似乎察觉到了视线，迷迷糊糊睁开眼：\"别...别瞪他，我答应了...明天让你选颜色。\"他坐直身子，从沙发缝里摸出个丝绒盒子，\"还有这个。\"
打开盒子，是两条银色项链，吊坠都是缩小版的机械兔。陈默的那条耳朵尖闪着蓝光，周景明的则是暖黄色。
\"上次在医院，你说无人机需要标识。\"周景明的声音有些哑，\"林小满说，这是我们的'幸运符'。\"
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昨夜守夜时，两人挤在病床前的模样——周景明的手护着她的腰，陈默的手虚虚搭在周景明手背，像两棵根系缠绕的树。
\"谢谢。\"她轻声说，把两条项链分别挂在他们脖子上。机械兔吊坠贴着皮肤，带着体温的暖意。
窗外月光正好，照在实验室的白板上。不知何时，有人用马克笔在双生火箭旁边添了句话：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与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