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余波在企鹅物流的据点荡开,浓烟裹挟着火星升腾而起,碎裂的沥青和金属残片散落一地。可颂从翻倒的货柜堆里爬出来,灰头土脸地咳嗽了几声,金色的卷发上沾满了灰尘。她眯起眼睛,挥开眼前的烟雾,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咳咳……大家还好吗?”
拜松勉强撑起身体,手臂上的擦伤火辣辣地疼。他咬了咬牙,声音有些发颤:“勉强……挡住了……”
德克萨斯起身,指尖轻轻抹去脸颊上的一道血痕,目光冷静地扫过众人:“反应及时,二位。”
能天使甩了甩头发上的灰尘,抬头看着被炸得七零八落的车辆残骸,吹了声口哨:“哎呀,这可……炸得真彻底啊。嗯?”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难以名状的企鹅尖啸划破空气。大帝站在废墟中央,翅膀(或者说,企鹅的鳍状肢)微微颤抖,墨镜下的眼神空洞得可怕。
可颂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怎、怎么了?老板发出很奇怪的声音喔!?”
能天使凑近她,压低声音:“喂!刚才那箱黑胶唱片,是不是老板从黑市上淘来的哥伦比亚珍藏品?”
可颂咽了咽口水,点头:“好像是的……怎么办,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老板这种‘万物皆空’的表情了……”
能天使耸耸肩,语气轻松:“什么怎么办——”她的话戛然而止,猛地转过头去,目光穿过被炸穿的墙壁,看向外面的远处,“啊!他们上车了!那群穿黑衣服的家伙!”
拜松挣扎着站起身,眉头紧锁:“等等!如果他们一开始就设好了陷阱,为什么不埋伏我们?情况古怪,我们应该制定一个具体的计划再去——”
能天使已经跳上了一辆完好的车,冲德克萨斯喊道:“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没有废话,拉开车门,声音干脆利落:“上车。”
大帝缓缓转过头,墨镜反射着冷光。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给我听好了。”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今晚的所有违章罚单——”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全部报销。”
下一秒,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近乎咆哮:“我要让他们,给我的黑胶陪葬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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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6 p.m. | 龙门市区 · 公路追逐
引擎的轰鸣声撕裂夜幕,德克萨斯猛踩油门,车身如离弦之箭般蹿出。拜松死死抓住座椅,指节发白,声音几乎被风声淹没:“慢点!小心前面的货车——噫——!”
可颂从后座探出头,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抓稳点喔,德克萨斯姐飙起车来是不讲情面的。”
前方,黑帮的车辆在车流中穿梭,试图甩开他们。能天使半个身子探出车窗,铳械在手中转了一圈,嘴角扬起肆意的笑容:“看见了,就是前面那辆!”
大帝坐在副驾驶,翅膀一挥:“能天使!把我的老伙计拿来!”
“得令!老板!”能天使从座位底下抽出一把造型夸张的“铳枪”,丢给大帝。
拜松瞪大眼睛:“那是把铳枪!?但您要怎么扣扳机……”
大帝咧嘴一笑,墨镜闪过一道狡黠的光:“啊哈!见识不小嘛,小少爷,让我们的铳械专家来介绍一下!”
能天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总计四十二层运输纸板,工业胶水无缝粘贴,高质量橡皮筋驱动——”她顿了顿,补充道,“嗯,真是一把不错的铳枪。”
拜松的表情凝固了:“……就是说,玩具?”
“其实就是弹弓——”能天使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了大帝一翅膀。
“痛!不对,是‘和平铳枪’!”她揉着脑袋,委屈地撇嘴。
大帝调整了一下墨镜,语气严肃:“进入龙门市区后就不允许使用实弹,这是规矩。”
德克萨斯瞥了他一眼,声音平淡:“每次我都在想,老板只有在这个时候遵守规矩呢。”
“如果连我们都不守规矩了,龙门立刻就会被炸上天,明白吗?”大帝挥了挥翅膀,“打开车篷,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按下按钮,车顶缓缓敞开。冷风灌入车厢,能天使的长发在风中狂舞。她举起铳械,眯起一只眼睛瞄准:“二号狙击位准备就绪,老板~!”
拜松的脸色发白:“等、等等!路上还有其他车辆,我们难道就直接——”
话音未落,“咻!”的一声,大帝的“子弹”应声出膛。
“那帮家伙开火了!喂,还击啊!”开车的黑帮成员吼道。
后座的人手忙脚乱地架起武器,声音里带着慌乱:“开什么玩笑,车开得这么颠簸怎么瞄准!”
“你、你中弹了!?”
“血,我流血了,快给我绷带——不对,这是什么,橡皮?”
“只是橡皮!?”
“但这橡皮能打穿玻璃!快甩开他们、啊,好疼!!”
能天使吹了声口哨,冲大帝竖起大拇指:“准头不错,老板!”
大帝的翅膀一挥,气势汹汹:“咬紧他们,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没有回答,只是猛地踩下油门。车速骤然提升,拜松的后背狠狠撞在座椅上,脸色惨白:“噫——!”
“阿能,打爆他们的车胎!”大帝下令。
“收到!”能天使调整姿势,铳械瞄准目标。
拜松难以置信:“用橡皮弹打橡胶车胎!?”
大帝的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只要我想,就能做到。”
拜松转向德克萨斯,声音几乎带着恳求:“德克萨斯小姐,就不能阻止他们一下吗!?”
德克萨斯侧过头,避开他的视线,轻咳一声:“……”
可颂笑嘻嘻地拍了拍拜松的肩膀:“算啦算啦,他们玩得很开心嘛。”
能天使扣动扳机,橡皮弹划破空气,精准命中目标。前方的车辆猛地一歪,轮胎爆裂,车身失控地打转。
“看招看招!给我表演一下原地大回旋!”能天使欢呼道。
黑帮的车撞上护栏,火花四溅。开车的成员死死抓住方向盘,声音惊恐:“喂,方向盘打不动了!”
后座的人脸色惨白:“废话,赶紧跳车!”
拜松的瞳孔收缩,看着停下的黑帮车辆,企鹅物流失控的车速,车上的人肆无忌惮的狂欢,他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等等!车速这么快,我们也会被卷进去的!”
能天使眨了眨眼,呆滞半秒:“啊……”
她突然转向德克萨斯,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语气轻松:“德克萨斯,连环追尾就交给你了!”
德克萨斯叹了口气,方向盘猛地一打:“啧,尽给我找麻烦。”
只见他们的车犹如失控地犀牛一般,直接朝着黑帮的车辆就是一撞……那个碰撞画面可以说“相当惨烈”……
立交桥上的追逐战如同一场荒诞的狂欢。路过的市民纷纷驻足,有人举起终端拍摄,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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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6 p.m. | 龙门中央公园 · 鳞鱼丸小摊
孑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鱼丸递给游客,面无表情地说道:“您点的鱼丸。”
女性游客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哦哦,这口感,弹性,真不错!”
她的同伴却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哎,你不觉得那个店主有点可怕吗?”
“就是说啊,凶神恶煞的不讲,明明在卖鱼丸,为什么桌上要放把菜刀啦……”
孑抬起头,声音平静:“嗯?客人,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没事!”女性游客连忙摆手。
孑挠了挠头,低声自语:“……最近的客人真奇怪。”
槐琥从身后走来,手里拿着一本书,语气无奈:“还不是因为你的表情太凶了。”
她指了指孑身上的装束,补充道:“还有,你干嘛穿着这身就来看摊?就不能为董阿伯的名声考虑一下吗?”
孑耸耸肩:“是你喔,打工结束了?”
“算是吧。”槐琥合上书,“事务所那边说上次在你这儿赊了账,多少来着?”
“三十二块六,零头抹了吧。”孑递给她一串鱼丸,“要尝尝吗?”
槐琥挑眉:“突然干嘛?我可没带多余的零钱。”
“就当是慰问品。”孑的语气平淡,“毕竟你们总是照顾我生意。”
槐琥接过鱼丸,咬了一口,眉头微微舒展:“唔嗯……好吃是好吃,但这不是阿伯的摊子吗?借花献佛?”
孑叹了口气:“干嘛总是要挑我刺,我会自掏腰包的……”
槐琥轻笑一声:“那就好。”
就在这时,一位陌生的萨科塔女性走近摊位,声音温和:“您好,一份鱼丸。”
孑点头:“啊,好的,客人请稍等。”
萨科塔女性并不着急,目光投向远处的江景:“没关系,我不赶时间。”
槐琥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眉头微蹙。
孑将鱼丸递过去:“……久等了。这是找零。”
“谢谢。”萨科塔女性接过食物,转身离开。
孑看向槐琥:“槐琥?你在看什么?”
槐琥收回目光,声音低沉:“不,那位小姐总让人觉得有点怪怪的……萨科塔人会长角的吗?”
孑耸耸肩:“安魂夜化妆吧。”
槐琥摇摇头:“不太像……算了,无端揣测他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她咬了一口鱼丸,目光再次投向立交桥的方向。远处的喧嚣隐约传来,火光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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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不要命的家伙!幸好栏杆够结实,不然冲出立交桥铁定完蛋。”
“喂,帮我一把!把我拉出去!”
拜松从翻倒的车厢里爬出来,额头上的伤口渗出血丝。他咬牙站起身,目光锁定不远处已经底朝天的黑帮车辆,黑帮成员正试图从车里爬出来:“他们要逃了,各位!我们得立刻追上去!”
能天使被安全气囊卡住,挣扎了几下:“唔唔唔……可这个,太挤了!”
大帝的翅膀拍打着座椅:“别乱动!我的老伙计要被压扁了!喂!可颂!扣你工资喔!”
可颂无奈地摊手:“可我、我动不了呀,德克萨斯姐压着我的腿了!”
德克萨斯叹了口气,从车厢里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唉。”
拜松握紧拳头,目光坚定:“嘁,那就只好让我一个人来——!”
能天使连忙喊道:“拜松!等等!”
拜松已经冲了出去,声音在风中飘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现在放跑他们就很难抓到他们了!”
黑帮成员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骤变:“快拉呀,那个丰蹄小子冲过来了!”
另一人咬牙抓住同伴的手:“尽力了!”
拜松猛地跃起,试图拦住他们,这时一道光划过渐渐昏暗的天空。拜松突然感到手中的盾牌收到一阵强大的阻力,他的身体一沉:“好、好重——”
可颂的瞳孔收缩:“有狙击手!?”
大帝的翅膀一挥,声音冷静:“喂,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已经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简短的回应:“明白。”
下一秒,又是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从远处传来。
拜松抬头看向子弹飞来的方向,心中闪过疑惑:“没有命中?敌人打歪了?”但很快,他的脸色变了:“不对……目标是燃料箱——!”
黑帮成员也察觉到了异常,声音惊恐:“喂,怎么回事?谁在攻击那个丰蹄小子?”
被困在车里的另一人突然嗅到了什么,脸色惨白:“等等,我闻到什么味道?是不是燃料漏了?你赶紧的!”
情况不对,赶快撤退,那名黑帮成员撒腿就跑,“兄弟,保重。”
“你丫——!?”
燃料箱爆裂的瞬间,火光冲天而起。
可颂已利用自身的怪力早已将众人从车里撤离到安全区域,而另一侧的拜松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被冲击力震飞出去。德克萨斯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试图将拜松拉回立交桥的边缘。
“啧,来不及了。”由于冲击力的惯性太大,拜松的衣领撕裂,整个人从立交桥上坠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