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时节,天启书院的银杏叶染成一片金黄,随风飘落的叶片在青石地上铺就锦毯。书院广场上搭建起巍峨的高台,红绸与彩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百家争鸣”四个鎏金大字高悬于台顶,吸引着天下学子与各方学者纷至沓来。来自大江南北的儒、释、道各家代表,连同西洋传教士、西域游学归来的学子,将偌大的书院挤得水泄不通。
晨光初现时,张祭酒领着一众保守派学者登上主座,他们身着宽大的深衣,手持竹简,神情肃穆。对面,李明信、楚云舒等革新派代表则身着轻便短打,案头摆放着地球仪、显微镜等新奇器具。台下人群中,甚至有扶桑遣唐使与大食商人翘首以盼,期待这场思想盛宴。
“教育当以圣贤之道为本!”张祭酒率先发难,他展开一卷《孝经》,声音铿锵,“自周公制礼作乐,孔子周游列国,我华夏文明传承千年,岂是那些奇技淫巧可比?新学抛弃经史子集,分明是数典忘祖!”他的话音刚落,台下保守派学者纷纷击节叫好,掌声如雷。
李明信从容起身,手中举起一本《几何原本》:“张公所言差矣。若固守成规,仓颉不必造字,蔡伦不必造纸。”他指向远处正在演示蒸汽机模型的学生,“这些知识并非颠覆传统,而是为文明增添羽翼。试问,若古人有今日之眼界,圣贤之道难道不会更博大精深?”
辩论愈发激烈。一位老道士捋着白须,慢条斯理道:“道法自然,新学强求改造天地,违背天道。”林知夏立刻反驳:“观星象、察草木,本就是顺应自然。我们教人认识风雨雷电,正是为了更好地与天地共处。”西洋传教士也加入战局,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宣扬上帝创世说,却被熟读佛典的僧人以“缘起性空”驳斥。
随着日头西斜,争论陷入胶着。保守派坚持祖宗成法不可废,革新派则强调与时俱进的必要。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李静言缓步登上高台。她身着玄色劲装,腰间莲花令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诸位,”李静言的声音清亮而沉稳,“我曾在镇魔府翻阅千年密档,见证过太多文明的兴衰。商周青铜器上的纹样,因传承而精美;唐宋诗词的创新,让文明更添华章。传承与创新,如同鸟之双翼,车之两轮,缺一不可。”她走下台阶,拾起一片金黄的银杏叶,“若只重传承,这片叶子永远只会落在原地;若只谈创新,大树便失去了扎根的土壤。”
她的目光扫过全场:“我们的教育,既要让学子们读懂《论语》中的仁义礼智,也要让他们明白蒸汽机如何运转;既要传承书画琴棋的风雅,也要探索星辰大海的奥秘。唯有如此,方能培育出胸怀天下、放眼未来的栋梁之材。”
台下先是一片寂静,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保守派的老学究们若有所思地点头,革新派的年轻学者则热泪盈眶。这场持续整日的辩论,被连夜整理成《百家争鸣录》,书中不仅记录了各派观点,更将李静言“传承与创新并重”的论述奉为圭臬。
此后,这本书被奉为教育改革的纲领性文献,分发至全国学馆。各地的教师们围炉夜读,反复琢磨其中深意。而在天启书院的藏书阁里,一本崭新的《教育改革要义》正在编纂,它将这场思想碰撞的火花,化作照亮未来教育之路的明灯。窗外,银杏叶仍在飘落,却不再是简单的重复,而是孕育着新的生机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