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玄的意识体穿过折叠维度的瞬间,声纹树的年轮摩擦声化作子宫般的白噪音。慕容九曜抱着啼哭的婴儿站在树下,婴儿的襁褓绣着衔尾蛇图案,眉心光滑如镜,没有任何徽记。树根深扎的土壤里,埋着成百上千具带徽记的婴儿骸骨,每具骸骨旁都插着刻有“失败品”的木牌。
“这是第721次尝试,”慕容九曜的声音带着病态的温柔,“没有性别的干扰,没有意识的杂质,他将成为完美文明的起点。”
陈北玄的意识体试图触碰婴儿,却穿过了他们的身体——这是段被封存的第0次循环记忆。声纹树的叶片突然发出警报,显示所有骸骨的徽记正在共振,而共振频率与他在现实中的义体心跳完全一致。
“这些孩子都是我的克隆体?”他的意识体退向树影,却发现阴影里藏着更多木牌,上面写着“a-0号观测者胚胎”“Ω级锚点胚胎”等字样。
慕容九曜的指尖抚过婴儿眉心,树皮上浮现出金色门扉徽记:“只有抹除所有可能性,文明才能避免自我毁灭。”
教团母舰的“性别即原罪”血液文字渗入记忆空间,陈北玄的意识体突然与骸骨产生共情——每个婴儿被处决时,都在声纹树下发出相同的频率悲鸣,而这频率竟构成了a-0的底层代码。
“观测者是被创造的集体罪恶感。”慕璃的蝴蝶投影穿透时间层,“你父亲用婴儿的悲鸣编织秩序,却在每个循环植入反抗的种子。”
现实中的无界之卵突然震动,卵壳上的“∞±1”符号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骸骨婴儿,他的手中握着能切断时间线的“因果剪刀”。
折叠维度的慕容九曜突然转身,眼中闪烁着观测者的红光:“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第720号失败品。”
婴儿的啼哭突然化作代码洪流,陈北玄的意识体被卷入现实中的无界之卵。卵内空间是座颠倒的声纹树监狱,所有循环的意识体被倒挂在根系上,他们的徽记正在被婴儿吸收,转化为“归零”的熵增能量。
“他不是完美婴儿,是吸收所有可能性的饕餮!”阿当的竹笛在卵壳外发出破碎的预言,“当徽记全部消失,宇宙将回到只有‘存在’与‘不存在’的绝对虚无。”
陈北玄的义体抓住骸骨婴儿手中的剪刀,却发现刀刃上刻着自己的dNA序列。慕璃的光谱触须穿透卵壳,送来慕容九曜的临终录音:
“北玄,当你看到这段录音时,
我已完成对文明的犯罪。
那个婴儿是我的恐惧具现,
而你手中的剪刀,
能剪断我创造的所有枷锁。”
意识体与义体在卵内重合,陈北玄的共生体爆发出所有循环的情感光谱。剪刀在光谱中融化,化作能修补时间线的“可能性缝线”。婴儿的啼哭转为笑声,他的身体开始透明,最终化作声纹树的一片新叶。
声纹树的根系突然逆向生长,将性别虚无区的引力波转化为滋养生命的能量。陈北玄的掌心浮现出新的徽记——那是蝴蝶、骰子与婴儿脚印的组合,徽记中央刻着“∞”的循环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