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书说到,黑蝙蝠体内剧毒大半已解。万里云为彻底确认毒素是否清除干净,提议二人切磋一番,一试高下。刹那间,庭院之中剑影交错,掌风呼啸,二人你来我往,招招凌厉,身形如电,每一次攻防都精准而迅猛,恰似蛟龙缠斗、猛虎相争,难分伯仲。不知不觉,两人激斗至一处静谧的山谷,此地人迹罕至,四周古木参天,繁茂枝叶层层叠叠,日光艰难地透过缝隙,洒下斑驳光影,宛如梦幻的金色纱幔,为这场较量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二人同时收势,身形稳稳落地。万里云神色冷峻,目光如炬,直视黑蝙蝠,沉声道:“当初,你为何对我痛下杀手,还派人追杀?”黑蝙蝠眉头紧蹙,急切摆手,说道:“我从未派人追杀你。”紧接着,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言罢,黑蝙蝠目光灼灼,反问:“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你是如何知晓我身中剧毒的?”
万里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开口:“丞相吴鸿,其人心狠手辣、手段阴毒,在江湖上早已臭名昭着。他于后院豢养大批杀手,却将他们禁锢其中,如同圈养困兽。如此行径,足以表明他根本没把我们这些人当作有尊严的个体,只视作他操控的杀人工具。既然如此,他怎会没有控制我们的手段?若无掌控之法,这些桀骜的杀手又怎能在他的掌控下安分守己?”
“而且,当初丞相派我追杀将军夫人时,便以同样的卑鄙手段在我的酒杯中下毒。我深知,他既能对我下手,又怎会放过你们?他对我下毒,全然是对我不信任。既然他毫无信任可言,我又何必愚忠,为他赴汤蹈火?”
黑蝙蝠闻言,身躯猛地一震,眼中满是惊讶,脱口问道:“你是如何察觉他在杯口下毒的?”
万里云神色镇定自若,周身散发着自信光芒,说道:“我独自闯荡江湖多年,历经无数险滩恶浪,若连这点警惕与敏锐的洞察力都没有,又怎能在这波谲云诡、危机四伏的江湖中安然立足?”他稍作停顿,继续道:“当时,他在杯口下毒,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还一味地催促我饮酒。他越是急切,我便越觉事有蹊跷。以往丞相邀我们饮酒,向来是一副漫不经心、随意散漫的模样,而那次却显得格外紧张、谨慎,不停地催促我,这太不符合他的常态了。”
“于是,趁他不备,我用手指轻轻在杯口擦拭。随后,我端起酒杯,佯装痛饮,实则暗中运功,以内力将酒稳稳压在舌下。他以为我已中毒,便开始对我肆意威胁、颐指气使。”
黑蝙蝠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钦佩之色,赞叹道:“你果然是文武双全,智谋更是远超常人,令我由衷佩服。”
万里云接着说道:“他以为我被蒙在鼓里,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密切关注之下。他越急切地想让我喝下毒酒,我就越笃定酒中藏着阴谋。所以,在他稍一分神之际,我巧妙地把酒吐在了袖口之中。”
黑蝙蝠若有所思,片刻后说道:“所以,你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他?”
万里云神色坚毅,掷地有声地说道:“这不叫背叛,这是识时务的明智之举。他对我毫无真心,只有算计与利用,我若继续追随他,无疑是自寻死路。命都没了,他给再多的钱财又有何用?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黑蝙蝠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恍然,犹豫片刻后,展颜一笑,双手抱拳,诚恳说道:“万里云,听君一番剖析,如醍醐灌顶,我终于明白该如何抉择了。”
万里云微笑着回应:“你的选择,是你自己的人生方向,无需向我解释。而我要去何方,你也不必多问。但我希望你能一诺千金,放了这位使者。”
黑蝙蝠微微一笑,说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正有此意。”
就在这时,众人循着打斗声匆匆赶来。黑蝙蝠和万里云看到众人的身影,相视一笑,双手抱拳,身姿矫健地从树枝上纵身跃下,稳稳落在地上,迎着众人阔步走去。使者和众人看到二人面带微笑走来,心中隐隐觉得这场危机已然圆满化解。使者快步上前,恭敬地抱拳行礼,说道:“两位大侠,看来你们交谈甚为融洽,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
万里云将剑潇洒地扛在肩上,神色淡然,说道:“接下来的事,我不再过问。”说罢,他从容退到一旁,静静伫立,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峰。
他这一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让使者瞬间瞪大了双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满是惊愕与担忧。就在这时,黑蝙蝠手提长剑,神色平静地大步走了过来。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