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撕裂夜空,室内亮如白昼。
手机摄像头清晰地记录下沙发里男女纠缠的画面。
画面晃动,是时微的手在颤抖。
龟背竹叶片缝隙间,她脸色煞白,眼眶猩红,眉眼间写满了讽刺,还紧夹着一丝苦涩。
曾经的时微,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她会在自己的家里,故意设局,让她的丈夫和外面的情人在她卧室外的沙发里缠绵。
且,她竟然能平静直视,曾视为噩梦的场景。
此刻,季砚深正撕扯叶婵的肩带,模样是她前所未见的狂野……
一道惊雷炸响,沙发里,季砚深清醒三分,蓦地松开怀里的人。
他拿起遥控,开了灯。
在看见是叶婵时,微微一愣,眼神一凛,“怎么是你?”
话落,黑眸逡巡四周,寻找时微的身影,边扯掉领带,语气冷了几度,“你怎么在我家里?她人呢?”
质问的口吻,满是对叶婵的警惕。
前有苏暖暖几次作死,差点让时微知道真相,他担心叶婵这朵小白花也开始不自量力,破坏他的婚姻。
叶婵拉起滑落到肩下的吊带,连忙从沙发里站起,对他解释,“嫂子让我送茶叶过来,饭后下大雨留宿我,她去楼下厨房给你煮醒酒汤了。”
季砚深解着衬衫扣子,脖颈的潮红还未完全褪去,翘起二郎腿,点了根烟,隔着青白烟雾,一副斯文败类气质。
“她让你留下你就留下?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漫不经心的语气,透着质问。
叶婵一抖,诚恳解释,“雨下太大了,我知道这是你跟她的家,我的身份不合适……我没歪心思,我有自知之明。”
绿植后,时微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
一个吻,且他喝醉认错人了,叶婵的话也暧昧不明,证明不了他们有不正当关系。
“季哥,我这就离开。”叶婵说完就要走。
季砚深睨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皮,“留下。”
闻声,时微又燃起了希望。
叶婵和季砚深的卧室都被她装了针孔,此外,今晚家里的监控全部关了,只有数个隐匿在角落的针孔。
她不信,季砚深今晚不会跟叶婵苟合。
他和苏暖暖在舞团教室、更衣室、车里都能随时随地偷欢,又怎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时微悄悄离开绿植后,下了楼,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季砚深找到她,从她身后轻轻拥着她,时微不动声色,“回来了,我刚煮好汤,正要上楼,叶婵在这。”
季砚深下巴抵着她肩头,嗓音慵懒,“看见了,你怎么留她,还穿你的睡裙,我差点认错人。”
时微装傻,“雨下太大,还刮台风,听说几个地下道都积水了,多危险啊。”
“你不是跟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吗?怎么对人家这么冷淡。”
季砚深勾唇,手臂紧了紧,“季太太,你没听说过她以前单恋我的事?心真大。”
时微挑眉,明白他这是撇清和叶婵的关系,同时还用“三角测量”手段,故意说叶婵对他有心思,让她感到威胁与不安。
她轻轻挣开他,转身将水杯递给他,微微一笑,“苍蝇只叮有缝的蛋,经历那么多,难道我还不信任你?”
季砚深唇角微勾,接过水杯,没说什么。
……
一到阴雨天气,时微脚踝会风湿疼痛。
夜已深,时微频频注意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而季砚深还坐在床沿,帮她做热敷。
“季先生,不早了,你快回房间休息,还喝了酒,晚睡的话,明早头更疼了……”
季砚深睨着她,语气认真,“我急什么,不睡都行,还疼吗?要不要拿止疼药?”
不急着去叶婵房间么?时微受够了他的虚伪,打了个哈欠,“已经不疼了,倒是阴天犯困难受,我想睡了。”
季砚深点点头,帮她拆了热敷袋才离开她的卧室。
他刚走没一会儿,时微拿过枕头底下的手机,屏着呼吸打开微型探头软件,仔细盯着叶婵的卧室。
清晰的画面里,她正躺在床上,看起来睡着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在时微眼皮沉得要阖上的时候,叶婵终于起了身,出了房间。
很快,她在二楼客厅与正喝水的季砚深相遇。
男人一袭深蓝真丝睡袍,看向叶婵。
叶婵走向他,目光扫过他V领下块状嶙峋肌肉,以及若隐若现的伤疤,吞了吞干燥的喉咙,“季哥,这么晚,你还没睡……”
季砚深扫她一眼,低头喝水。
时微见他们越靠越近,捏紧了手。
叶婵走到季砚深身后,张开双臂就要抱他,男人蓦地转身,冷冷睨着她,语气透着警告,“这是我的家。”
“也是我的原则。”
话落,他放下水杯,走向卧室。
毫不留恋的样子。
时微愣住了。
她刚刚清晰地听见了季砚深的话。
他的意思,他不会在他们的家里,跟叶婵偷情?
时微无语。
一个出了轨的人,还要给自己定一个不在家偷情的原则。
简直有大病!
时微不知道的是,季砚深小时候目睹过父亲和情人在他们家后花园里偷情,痛恨在心,就像不允许苏暖暖怀他的孩子一样。
他也对婚姻象征物,有着病态的偏执。
第二天一早,时微又查了一遍监控记录,季砚深和叶婵一整晚都没再出过各自的房间。
她留叶婵吃早餐。
季砚深吃好后,拿起面纸擦了擦嘴角,看向叶婵,语气淡淡,“晚上的霍家寿宴,邵凡带你过去?”
今天是霍家老太爷八十寿辰,晚上在霍宅有晚宴。
叶婵抬起头,“是的,季哥,参加完晚宴,我还要连夜赶回台城,明天有京城那边的大人物来民宿。”
季砚深点点头,“我跟你嫂子也过去。”
时微从厨房出来,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无意间也看见桌子底下,季砚深的皮鞋脚尖,正蹭着叶婵的白皙小腿。
她扯了扯嘴角。
看来,他们今晚有约。
傍晚时分,时微换上礼服,刚化好妆。
季砚深从外面走到了进来,神情严肃,“老婆,你保险柜里的那些翡翠首饰呢?怎么全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