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明明是正常的身体状态,手掌却有些微微发凉。就像小时候,三大爷常常在这座院子里磨刀,那时何雨柱看着总觉得是那么平常,可今天,他却莫名觉得三大爷的磨刀动作充满了压迫感。这不是普通的磨刀声,而是某种象征,仿佛三大爷手中的刀要割开一些深藏多年的东西。
三大爷的手继续无声地在磨石上来回移动,那一刻,何雨柱忽然有种错觉,仿佛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三大爷,仿佛他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老者。无论是那双被岁月洗净了色彩的眼睛,还是那佝偻的背影,甚至连那一刻的磨刀动作,都在让何雨柱心头生出一种奇异的陌生感。
“您……真打算就这样一直磨下去?”何雨柱终于忍不住开口,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迟疑。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轻松地与三大爷交谈了。三大爷越来越让他感到无法捉摸,仿佛在他身上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变化。
三大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地看着何雨柱,眼中没有波动,仿佛一个深藏海底的湖泊。过了几秒,他轻轻吐出一个字:“嗯。”
这个“嗯”字,不带任何情感,听得何雨柱心中一震。平时,三大爷讲话总是简短,但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深意。可今天,他说出的这个“嗯”字,简直像是把一切都甩开了,没有了曾经的深度和温度。
何雨柱不由得有些愣住了,他喉咙干涩,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响起:三大爷……变了。
他不是没有察觉到这种变化。几个月前,三大爷还会偶尔和他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聊些琐碎的家常话;有时,他会带着他走到街头,叮嘱他要小心走路,不要因为一些小事与人争吵。那时的三大爷,虽然已年迈,却依旧充满生活的温度,给人一种安稳的感觉。然而,最近几周,何雨柱逐渐发现,三大爷的变化越发明显,他的神情越来越冷漠,话语也越来越少,每一次相对,他都感觉自己与三大爷之间似乎有着一层厚厚的迷雾,隔开了不可逾越的距离。
“您为什么不告诉我,您到底在等什么?”何雨柱压下心中的不安,强迫自己开口,语气却带着一丝隐隐的焦虑。“这把刀……是要用来做什么的?”
三大爷依旧不急不慢地磨着刀,没有直接回答何雨柱的话。他的目光移向远方,眼神若有所思,却又像是看透了何雨柱所能触及的一切。
“做什么?”三大爷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且清晰。“你说,这把刀,是用来做什么的?”
何雨柱被问得愣了一下。心头一阵悸动,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思维不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句干扰。“这把刀……”他想了想,“是用来切菜的吧?”
三大爷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似乎是因为何雨柱的答案有些让他发笑,但眼中却没有笑意。那个笑容,像是一张没有温度的面具,挂在脸上,却让人感到寒冷。“切菜?不,切菜不过是它的一部分用途罢了。”三大爷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似乎在思考如何更精准地表达。
何雨柱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三大爷的反应让他意识到,今天的对话似乎与以往不同。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仿佛在向他传递着某种不同的讯息,让他越来越无法理清头绪。
“那是什么?”何雨柱压抑住心中的疑惑,轻声问道,心底的那种不解和困惑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河流,急促地流淌着。
三大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再次低下头,凝视着手中那把刀,像是在深深地思考什么。过了许久,他缓缓开口:“这把刀,用来割断那些不该再存在的东西。”
何雨柱微微一愣,目光紧紧盯着三大爷的背影,心中一阵莫名的悸动。他的直觉告诉他,三大爷的意思并非简单的字面意思,而是藏着某种深沉的隐秘。
“不该再存在的东西?”何雨柱喃喃自语,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他猛地一震,像是想到了什么,却又没能立刻明白。心中的疑云更加密集了,空气仿佛也变得沉重了。
三大爷抬起头,眼神像刀刃一样锐利,看着何雨柱,语气中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是的。不该存在的东西,得要用刀割断。”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你不明白,现在,时机到了。”
何雨柱的心脏猛然跳了一下。时机?时机到了?他感到一股寒气从脊背迅速蔓延,仿佛有一股强烈的预感,让他心头一阵阵紧绷。他从来没有见过三大爷如此严肃,甚至有些……危险。
“什么时机?”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急促,眼中透出一种难掩的恐惧。
三大爷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继续用磨刀的节奏发出沙沙的声音。每一次刀刃与磨石接触的瞬间,都像是在撕开他内心深处某种隐秘的裂缝。
何雨柱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某种他无法控制的力量,正在悄然无声地逼近。而这股力量,源自三大爷那不言而喻的冷静和沉默。
何雨柱站在三大爷身后,心中那股隐隐的压迫感愈加沉重。他的视线紧盯着三大爷手中那把刀,刀刃的光芒刺得眼睛有些发痛。空气似乎凝固了,院子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唯有磨刀的声音仍在清脆地回响着。那声音像是某种仪式的前奏,每一次磨刀,仿佛都在剥离某种隐藏已久的秘密。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这座四合院内的每一寸空气,都在与他作对。
“时机到了……”三大爷的声音再次在他耳畔响起,低沉而不容置疑,“你要知道,不能永远躲避。”那句‘躲避’的语气,让何雨柱心头一震,仿佛三大爷知道了什么,或者他自己早就有所觉察,只是不敢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