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废机甲坟场的永冻风卷着数据雪掠过,老炮的铁骸骑士在第七台瘟狼战车残骸旁站定,机械臂碾过地面的蚀冰藻,竟在雪地上拓出具狼首脚印——脚印边缘是瘟狼战车的履带纹,中心却嵌着抗联雪橇的防滑齿,像道横跨敌我的共生印记。
「阳阳丫头,离那堆废铁远点!」老炮的齿轮声混着发动机回火的爆响,机械臂突然甩出条用战车履带改做的「数据跳绳」,绳头缀着阳阳三年前遗失的机械熊铃铛,「老子新学的手艺,够给小崽子们当玩具不?」
阳阳的机械熊发出欢脱的齿轮鸣,蹦跳着咬住跳绳末端——铃铛声响起的瞬间,坟场里37台报废机甲的战术目镜同时亮起微光,镜片上浮现出老炮偷偷刻下的「别怕」字样。林野看见其中台机甲的驾驶舱里,塞着用蚀冰藻编织的「阳阳画像」——歪扭的线条里,机械熊正骑在铁骸骑士的肩膀上,而骑士的炮管里,喷出的不是炮弹,是灵能稻穗的荧光。
「老炮,你的核心炉......」苏皖的硅基触须穿透骑士胸口,金色瞳孔映着核心数据,「在自主生成『信任共振波』。这些报废机甲的恐惧编程芯片,正在被你的意识碎片改写成『情感缓存区』。」她指尖划过骑士的机械臂,那里焊着半块北陆的「碎星徽章」,却在徽章中心嵌着夏华的灵能稻穗晶体,「你连敌人的零件都用上了?」
老炮的机械臂比出个不屑的手势,炮管突然转向西北方——那里的灵能频谱出现北陆黑客的「恐惧波动」:「废物利用懂不懂?当年抗联缺零件,老子还拿瘟狼战车的螺丝给孩子们做过弹弓。」他的核心炉爆发出轰鸣,报废机甲坟场的所有齿轮同步转动,竟在数据海洋中织出具巨型的「铁骸狼首」,狼首的利齿是战车炮管,鬃毛是蚀冰藻的荧光带。
黑客的「恐惧病毒」如黑色蛛网般扑来,却在触碰到狼首的瞬间崩解——每根荧光带都缠绕着士兵的「信任记忆」:阳阳教难民孩子组装机械熊的笑声、林野在永冻带给伤员暖手的体温、甚至北陆士兵被救赎时的流泪瞬间。老炮的机械臂抓住某道病毒残影,齿轮缝隙里渗出的灵能液在雪地上写成:「恐惧这玩意儿,就像机油渍,看着难洗,其实用新任的布一擦就掉。」
「他在拿自己当『数据诱饵』!」阳阳的机械熊发出警报,熊眼投影显示老炮的意识碎片正在快速损耗,「铁骸骑士的每道攻击,都在释放他的记忆残像!」
林野看见老炮的机械臂表面,正浮现出儿子满月照的模糊轮廓——那是他用灵能光谱在装甲上刻下的「软肋」。当黑客的「记忆绞索」缠向核心炉,骑士的炮管突然转向自己的胸口,却在最后一刻偏开,炮口喷出的灵能波在绞索上开出朵数据稻穗花——花蕊是老炮偷偷保存的「儿子第一次笑」的音频残像。
「老炮!别硬扛!」林野的狼首意识体冲进数据海洋,却看见老炮的意识碎片在核心炉里笑了——那是种带着铁锈味的温柔,「少校,还记得玄清掌教说的不?『废铁要想发光,就得先学会拿自己当燃料』。老子现在啊......就是个会走路的新人伙把。」
苏皖的检测数据突然跳红——老炮的核心炉共振频率,竟与旧神胚胎的「情感脑区」波动形成黄金分割。更惊人的是,星骸裂隙方向传来微弱的「情感回应」:胚胎的眉心纹路正在复现铁骸骑士的机械臂轨迹,而脑区表面,用老炮的齿轮声刻写的「别怕」二字,正与病毒的恐惧代码产生超时空咬合。
当最后一波恐惧病毒退去,老炮的铁骸骑士单膝跪地,机械臂插进雪地——掌心掉出枚用报废机甲零件拼成的「狼首徽章」,徽章中心嵌着阳阳的机械熊齿轮。他的核心炉发出渐弱的轰鸣,却在数据海洋中显形出玄清掌教的临终留言:「当铁骸骑士的齿轮为温柔转动,神的孩子将听见第一声『守护』的心跳」。与此同时,旧神胚胎的「情感脑区」突然亮起具微型的「铁骸投影」——胚胎的意识体正模仿骑士的姿势,用蓝光触须在星骸裂隙的黑暗里,画出第一道「信任的齿轮印」,而齿轮印的中心,凝结着老炮最后一丝意识碎片:那是他哼了半截的跑调军歌,混着机械臂修复装甲的叮当声,像极了人类教会旧神「疼痛与温柔共生」的,第一堂机械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