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色刚亮，沈清川就已经从床上起身。
他一夜无眠，昨晚梦境与现实交错的诡异感始终挥之不去。
那个精神病院、陌生的街道、神秘的五角星印记，还有那个自言自语说‘世界都是假的’的疯子，都像一团迷雾笼罩在他心头。
他反复思考，却依旧摸不清其中的因果关系，只觉得心头愈发沉重。
窗外有微光透进来，沈清川索性不再多想。
他披了件外套就去洗漱，冰冷的水泼在脸上，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比昨天又憔悴了几分，眼底藏着浓重的疲惫与一丝说不清的焦虑。
沈清川苦笑着摇了摇头，把这些纷乱念头暂时压下。
洗漱完毕，他轻轻敲了敲白的房门：“白，起床了，该吃早餐上学了。”
房间里传来白低低的应声。
沈清川没有多等，转身下楼。
客厅和餐厅间弥漫着淡淡的饭菜香气。
向阳和向花和平常一样，一早就把早餐准备好，她们把餐具摆好后便退到厨房里收拾，不打扰桌前的气氛。
沈清川坐到餐桌前，随手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浏览今天到信息。
他习惯性地查看各种消息和通告，以防有什么突发情况需要处理。
但今天到信息栏很安静，没有特殊任务，也没有朋友的消息。
他正刷着手机屏幕，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白洗漱完下楼了，她披着昨日沈清川给她的大衣，下意识地缩着肩膀，一副还没完全回过神来的模样。
她悄悄坐到沈清川身旁，动作很轻，一点声响都没有。
她拿起一个馒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却没有什么胃口，只是机械地咀嚼着。
沈清川注意到她情绪低落，眼神总是躲闪，不像平时那样活泼。
昨日发生的一切，对她冲击显然很大。
“怎么了？”社区奶茶放下手机，看着白，语气柔和的问道。
白低着头，没有立刻回答。
沈清川能看到她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在膝盖上拧成一团。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开口：“我...我不想去学校了...”
沈清川微微一愣，他以为是白是被昨天那种场面吓坏了。
毕竟她年纪还小，很难承受那样的对待。
他轻声安抚道：“不用怕，我会安排人手，在学校里保护你的。如果还有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过去收拾他。”
白听见这话知道沈清川误会了，她摇了摇头。
抬起头望向沈清川，那双眼睛里满是犹豫、挣扎还有某种执拗：“不是因为害怕...”
“那是为什么？”沈清川放下手里的馒头，认真地看着她。
白咬了咬唇，有些犹豫地开口：
“哥，我...我不想做个只能被你保护的人。我想帮你，不想拖你后腿。”
她顿了一下，又深吸一口气：
“我想变强，就像你一样。我也想拥有异能，可以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自己，也能帮你分担一点压力...”
沈清川怔住了，他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妮子会提出这样的话，更没想到她内心早已积压了这样的念头。
他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够好了，把所有危险都挡在外面，让身边的人过得安稳无忧。
但现在看来，他的坚强和担当，在白眼里反而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我也想觉醒异能...”白声音低低的，但每一个字都很坚定。
“哪怕只是普通异能也好，只要能帮上忙，我就不会再害怕，也不会拖你后腿。”
餐桌上安静下来，向阳和向花远远地在厨房张望，她们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同，但没人敢插嘴。
沈清川沉默良久，他知道劝慰的话对白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昨天自己在学校虚弱得几乎站不住脚，那种无力感和受限感，是他第一次在朋友面前暴露出来。
而这种脆弱，也让白下定决心要变强，要自主，不拖后腿。
“可是...”他斟酌片刻开口。
“异能不是说有就有的，这是天定的，如果没有机缘，没有觉醒条件，就是在努力也没用...”
白听到这话，神色黯淡下来。
她垂下头，小声应了一句：“嗯，我明白。”
空气里浮现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失落与无奈。
沈清川看着她瘦小的肩膀，因压抑而微微颤抖，一时间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很想安慰白，但他又不愿意给出虚假的希望让她空欢喜一场。
他只好伸手拍了拍白的肩膀：“别太难过，这种事情急不来，也许以后会有机会呢。”
白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吃起馒头，但每一口都像是嚼蜡一样。
吃过早饭后，沈清川走进客厅坐下，她越想越觉得这事不能这么搁置下去。
他掏出手机拨打了洪晨阳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便接通，对面传来洪晨阳略带疲惫却依旧干练的声音：“喂，清川，怎么了？”
“老洪，有件事我想问你。”沈清川靠在沙发上，看着客厅窗外明亮的天空，语气中带着一丝罕见的犹豫。
“你说吧。”洪晨阳听出他语气有些不同，以为又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
“就是...一个普通人，如果没觉醒异能，有没有其他办法获得异能？”
“比如后天激发、药物觉醒或特殊道具？”
沈清川尽量问得委婉，但话音落下还是让洪晨阳愣了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后，洪晨阳很快明白过来：“你是担心昨天那事吧？”
“嗯...”沈清川没有否认，他也觉得如果白能获得异能，自己不在的时候她也能照顾好自己。
洪晨阳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类似的问题不少人问过，但是目前除了塔罗牌以外，还真没发现能让普通人觉醒的办法...”
“塔罗牌属于是特殊物品，是由终焉内部的不知用何物制作出来的，而且现在我们获得的卡牌都必须严加管理，不能随便给人用。”
“所以就算有人想获得异能，也只能靠自身体质，没有捷径可走？”沈清川不死心的问道。
“基本上是这样。”
洪晨阳语气郑重：“异能觉醒本来就是极小概率的事件，大部分人这辈子都不会遇到。”
“行，我明白了。”沈清川点点头，没有再多问，很快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