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门闭合的轰鸣震得我耳骨发疼,后颈的冷汗顺着衣领滑进脊背。
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像蛇信子般舔过每寸空气:\"小夫妻倒是情深,可惜——\"
话音未落,脚边的魔法阵突然炸开刺目红光。
我瞳孔骤缩,看见无数道赤金色光束从阵眼的匕首上窜出,像暴雨前的闪电般劈头盖脸砸下来。
\"清儿!\"祁煜琛旋身将我护在怀里,墨剑横在头顶。
他的玄色外袍被气浪掀得猎猎作响,我贴着他后背,能清晰感觉到他肌肉紧绷成铁铸的墙。
剑气裹着灵泉之力凝成半透明的护盾,光束击在上面,炸出细碎的金斑,像有人在敲一面紧绷的铜锣。
\"阵法在吸收我们的攻击余波。\"祁煜琛的声音压得很低,我能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刚才破屏障时耗了太多灵泉,这护盾...撑不住半炷香。\"
我攥紧他腰间的衣襟,玉镯在腕间发烫。
空间里的灵泉正顺着血脉往我指尖涌,可这次不同往日——泉水流过丹田时像被什么扯了一把,带着细若游丝的刺痛。
我突然想起方才破屏障时枯萎的灵植,心口猛地一沉:原来空间力量不是取之不尽的,用多了...会反噬。
\"第三波!\"祁煜琛低喝。
我抬头,只见原本分散的光束突然聚成碗口粗的光柱,带着灼热的气浪砸向护盾。
护盾\"咔\"地裂开蛛网纹,我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祁煜琛的手臂在发抖,我能摸到他后背的冷汗浸透了中衣。
\"用空间防护!\"我咬着牙去摸腕间玉镯。
灵泉翻涌的瞬间,眼前腾起一层淡金色光幕,将我们与外界隔开。
光束击在光幕上,像石子砸进潭水,荡起层层涟漪。
可下一刻我就倒抽冷气——空间里的灵田在肉眼可见地干涸,昨天刚抽芽的灵竹蔫了叶子,连最耐活的何首乌都开始黄叶。
\"清儿?\"祁煜琛察觉我的异样,转身握住我的手。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我冰凉的手背传来,\"是不是空间...\"
\"别说话!\"我急得眼眶发烫,\"省点力气。\"
话音未落,一道光束擦着祁煜琛的左肩划过。
他闷哼一声,玄色外袍被烧出个焦黑的洞,露出里面渗血的里衣。
我脑子\"嗡\"地炸开,也顾不上空间消耗,反手从空间里摸出青瓷瓶。
灵泉沾到伤口的瞬间,祁煜琛浑身一震,血珠像被吸了回去,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
\"清儿,我没事。\"他抓住我发抖的手,\"你看。\"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魔法阵西北角的红光突然暗了一瞬,那些光束经过那里时,轨迹明显偏了半寸。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能量波动弱!\"
祁煜琛的眼睛亮起来:\"可能是阵眼的薄弱点。\"
\"试试?\"我舔了舔发涩的嘴唇。
他点头,墨剑在掌心转了个花:\"我引开攻击,你找机会接近。\"
可我们刚挪步,地面突然裂开数道缝隙,暗红色能量墙\"轰\"地升起,将我们困在直径不过三步的圆圈里。
主谋的笑声像碎玻璃:\"小娘子倒是聪明,可惜这阵法的弱点——\"他故意拖长音调,\"是我特意留给你们的饵。\"
我后背抵上能量墙,掌心被烫得发红。
祁煜琛挡在我身前,剑指阵眼的匕首:\"饵又如何?\"
\"那匕首...\"我突然注意到,阵眼处的匕首刀柄刻着和玉镯相似的纹路,\"是空间的旧物!\"
祁煜琛的剑微微一震:\"你是说...\"
\"他在吸空间的力量!\"我猛地攥紧玉镯。
果然,空间里的灵泉流速变快了,连最后一畦灵稻都开始倒伏。
主谋的声音突然拔高:\"木婉清,你以为空间是你的?
三百年前它就属于我——\"
\"住口!\"我咬破舌尖,腥甜漫开。
空间里的灵泉突然逆着血脉倒涌,玉镯发出刺目的白光。
祁煜琛的剑与我的光刃在半空相撞,炸出的金色涟漪里,我看见西北角的能量墙晃了晃,露出半尺宽的缝隙。
\"走!\"祁煜琛拽着我扑过去。
身后传来主谋的尖叫:\"你们敢——\"
我们的身影刚穿过缝隙,整个魔法阵突然剧烈震颤。
我回头,看见阵眼的匕首正在崩裂,那些红光像被抽干的血,顺着裂缝往地下钻。
祁煜琛握紧我的手:\"清儿,弱点可能是陷阱,但...\"
\"但我们将计就计。\"我擦了擦嘴角的血,\"他想要空间,那便让他以为...我们要送上门。\"
洞顶的夜明珠突然全部熄灭,黑暗里,祁煜琛的眼睛亮得像星子:\"我信你。\"
而在更深处的黑暗中,那道阴恻恻的声音还在回荡,只是多了几分慌乱:\"不可能...不可能...\"
我摸着发烫的玉镯笑了。
他不知道,空间真正的主人,从来不是握着匕首的人——是能让灵泉重生,让灵植复苏的...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