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一时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也实在不想知道怎么开导这种事。
能不能磨灭心中的伤疤只能看他自己了,转而道:“对了,今天还要去看看王爷赏赐的皇庄,府里的护卫有认识路的吗?”
秦默没好气的看了杨震一眼,“看什么皇庄?以后时间多的是,你不是说做人要学会脸皮厚吗?今天就陪本王去游湖。”
杨震心里苦,这样的场合他现在是真不想去,第一次去韩轩武院就闹出不少风波,第二次去定远侯府吃席,又是一场风波。
今天游湖又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秦默见杨震露出苦瓜脸,突然笑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天这样机会可不多,看上哪个贵女跟本王说一声,本王给你做媒!”
杨震无语望天,自己的事情都搞成一团糟,喜欢的夏雨柔都追不到,还大言不惭要做媒?谁给他的勇气?
“行!王爷可要说话算话。”杨震知道秦默一旦来了兴趣,那么事情就拒绝不了了。
就趁这个机会看看夏玉莲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海王?是怎么把三皇子、姚祁连和百里无惧玩得团团转的。
随后,杨震跟着秦默,以及护卫长路星明带着八个亲卫出发了。
游湖的地点是望月湖,不到半个时辰到望月湖码头。
看到十几艘大舟如巨兽般匍匐在码头,杨震很是惊讶,没想到夏玉莲还有这本事,搞个聚会,竟然能弄来这么多大舟,一看就知道为了这次聚会,下了血本。
老太君办寿宴可能都没这么破费。
他们来的有些晚,其他人基本上都到齐了。
当一行人下了马,准备登船的时候,杨震再次感受到贵族礼仪背后的无形恶意,他上不了主舟,即使他是秦默带来的也不够资格。
主舟宛如一座尊贵的孤岛,只有那些出身名门的贵族子弟才有踏上它的殊荣,稍逊一筹的大家族子弟,也只能登上次一级的大舟。
而秦默根本没在这方面坚持,一句话也未曾说过,显然在他心中也是这么默认的。
杨震明白,知道即使和秦默关系已经非常不错,但是在秦默的三观里,自己自始至终就是一个幕僚,幕僚也是下人,能登上另一艘大舟一起游玩,已经是莫大的恩典。
这一瞬间,杨震想起了一句话:能打有什么用?出来混,要有背景,要有势力。
不过杨震也没失落,尊严要自己争取来的才有用,别给的都是浮云,指不定哪天就失去了。
乾坤未定,看谁能笑到最后。
蹬上了次舟,杨震发现这些二三流家族子弟,看自己的眼神带着淡淡的疏离感,还有一种让人难以察觉的鄙视。
当大舟缓缓开动的时候,杨震发现也不是所有的大舟都是此次集会用的。
开动的只有四艘,一艘主舟,一艘次舟,其他两艘载的都是他们带来的随从和护卫。
“你就是杨震?从流放之地余湘府来的举人?”一个手拿折扇,风度翩翩的少年问道。
杨震没想到才走进二楼大厅,马上有人给自己打招呼,但这话听着有股怪味。
他还没开口,另一个少年马上道:“好好的一个读书人,竟然跑去当幕僚,好听的说是幕僚,不好听就是狗。”
“惭愧的很!”杨震若无其事的拱手,问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听好了,本少爷卫玄羽。”卫玄羽露出高傲的目光,朗声一笑,声音都快传到另一艘大舟上了。
“卫青也曾当过马奴,你们卫家不会是卫青的后代吧!”杨震很礼貌的问道。
话音一落,不少少年笑出声,但见到很多人没笑,还冷着脸,那些笑的少年马上就不笑了。
可这话无异于杀人诛心,他嘲笑杨震是狗,但是杨震再怎么不济,也是自由身,还有举人功名在身,起点可比卫青高多了。
另外,杨震也不管这个卫家是不是卫青的后代,因为是不是都无所谓,是的话那就正好,你家祖宗都当过马奴,还敢嘲笑人。
不是的话也无所谓,他们卫家还能混的比卫青还牛逼不成?毕竟卫青可是混到大司马的高度。
杨震在六部的主要官员中,就没打听到姓卫的,所以这样回击,绝对能让人抓狂,还无法反驳。
不过拿卫青出来当靶子,来反击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二世祖,有那么一点小愧疚,因为他挺喜欢卫青的,那也是一个战神级别的人物。
“你!”卫玄羽气的脸色通红,可又不敢发作。
毕竟幕僚即使不是什么身份,也不是随便可以欺负的,何况要是消息有点灵通的人,会知道他和韩烈较量过而不落下风,和秦舒也斗得旗鼓相当。
想要对他使用暴力,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够不够。
杨震转头看向第一个说话的少年,眼睛微微一眯,皮笑肉不笑:“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那少年脸皮抽搐了一下,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突然没有之前的高傲,温和的笑了笑,拱手回礼,道:“在下赵维。”
很好,有点自知之明,自称在下,那就表示投降示弱,杨震对于这样识相的人自然不会再去踩一脚,马上笑道:“原来是赵公子,久仰!”
赵维露出一脸尬笑,左右看了看,连尬笑也收了回去。
杨震目光一扫,知道他们不止看不起自己这么简单,估计有人授意让他们来刁难自己了。
既然如此,也不客气了,他惹不起皇子,百里无惧、姚祁连那样的人物,还惹不起这些二三流家族吗?
于是索性一个一个问过去,准备看看在场有没有隐藏什么人物,当问到第五个的时候,一个少年怒道:“大胆杨震,你也不过是一个举人而已,在我等公卿之后竟然如此不知礼数,成何体统?”
杨震微微一笑:“既是公卿之后,有没有丢了家族威望,你如今可有功名在身?”
“你!”那少年一噎,脸色阵红阵白,底气不足的道:“我等都没想那么早下场参与科举而已。”
突然,一个眉清目秀,器宇颇为不凡的青年站了出来,笑道:“杨公子年纪轻轻就考上了举人,想必才华了得,不如就以此情此景赋诗一首,让我等鉴赏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