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怨气冲天,他要把蒋冬梅大卸八块,不把这个贱人折磨致死都难消他心头之恨。
可等他赶到病房的时候,蒋冬梅竟然不见了。
“你们都是废物,一群废物!这么多人守着,竟然还看不住一个病人,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事情发生后,朱家就派了好几个人看守蒋冬梅和吴军。
蒋冬梅刚做完手术没几日,身体极度虚弱,只能躺在病床上休养。
这些人是瞎了不成,还能被一个病恹恹的女人逃走?
要不是这都是他的人,他都要怀疑是他们蓄意放走了蒋冬梅。
“少爷,她晚上上厕所,结果从厕所的窗户里逃走了。”
女人上厕所,他们也不能跟进去呀。
而且她都那样了,谁知道这女人对自己这么狠,还这么狡诈,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谋划出逃,着实令人始料未及。
再者朱家把朱新平身体有恙的事隐瞒了,只让他们看守她,又没限制蒋冬梅的人身自由。
他们以为朱新平是男小三,招惹了人家的老婆,现在自己被打了,孩子也流了,面子上过不去,要找回场子,哪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
朱新平更是气得暴跳如雷,原本打算在蒋冬梅身上发泄的仇恨,此刻却因为她的逃脱而无处可施,只能憋闷在心中,让他几近疯狂。
他在病房里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嘴里咒骂声不绝于耳。
“你们这群蠢货,这点事都办不好!还不快出去给我找,把京市给我翻个底朝天,掘地三尺也要将她给我揪出来。”
但蒋冬梅既然铁了心要躲,又怎会轻易被找到?
当下既无身份证可查踪迹,又缺少摄像头和网络的辅助追踪,要寻觅她的下落谈何容易?
她早已坐上了开往南边的火车。
此时的她,脸色苍白如纸,虚弱地蜷缩在火车的角落里。
每一次火车的颠簸,都牵扯着她术后尚未愈合的伤口,带来阵阵剧痛,可她只能咬牙忍受,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引人注意。
她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心中满是不甘与懊悔。
她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了,这么久的谋划就这么功亏一篑,她恨命运的捉弄。
她原本打算告知朱新平孩子的事情,料想朱家定会为此欣喜若狂,那时她在朱家的地位必然水涨船高,稳如泰山。
接着她便会派人前往黔省,将二赖子这个祸害彻底解决,从此一劳永逸。
如此一来,这世上除了她之外,便再无人知晓那个孩子的真相。
之后她再给吴军一笔钱,好言好语地与他沟通,毕竟他一向通情达理,定会理解自己的苦衷。
再凭借着腹中的孩子,她便可在京市的上层社会稳稳立足,往后余生可谓是风光无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如今,一切都化为泡影,她反倒像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只能仓皇出逃,狼狈不堪。
吴军怎么会知道她的住处?到底是谁带他过去的?
蒋冬梅在脑海里反复思索,将认识的人逐个排查,却始终毫无头绪。
或许是她这段时间行事过于张扬,得罪了不少人,说不定就是哪个心怀怨恨之人暗中给她做的局。
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有一天她还会回来的。
她一定会查清楚真相,害她的人她绝对不会放过,定要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件事还是在学校里传开了,只不过传的都是蒋冬梅抛夫弃子、攀附权贵、放荡不堪的言论。
关于朱新平的事很少流露,顶多是男同志们私下里偶尔调笑一番,说他平日里玩得太过花哨,荤素不忌,四处留情。
结果终究还是被人家正牌给找上了门,落得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下场,也算是为他的风流行径付出了代价。
不过这些也仅仅是在小范围内被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并未引起广泛的关注与传播,毕竟朱家不容小觑,都不敢给自己找麻烦。
学校也低调的对蒋冬梅做了开除处理,对外宣称是其个人违反了学校的师德规范及相关纪律条例。
郑文苑托沈砚南帮她找人注意着点吴军,朱新平找不到蒋冬梅恐怕会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到吴军身上。
况且吴军可是一脚踢掉了他的孩子,也许是这辈子唯一可能差点出世的骨肉。
吴军的事有她一份因果,她不能袖手旁观。
而事情确实如她所料,朱新平派人狠狠地揍了吴军一顿。
吴军被打得遍体鳞伤,双腿更是被残忍地打断,整个人奄奄一息。
随后,他们像扔垃圾一般,将吴军扔到了臭气熏天的垃圾堆旁,任由他在那里自生自灭。
沈砚南找的人在朱新平的手下离开后,不敢有丝毫耽搁,及时的把吴军送去了医院治疗。
郑文苑得知后,偷偷去医院看了他。
看到病床上吴军那苍白且满是伤痕的脸,她很愧疚。
造成这一切,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一次借刀杀人,属实不光彩。
最无辜的就是蒋冬梅肚子里的孩子。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虽然沈砚南说过,蒋冬梅肚子里的孩子即使平安生下来,以后也很难健健康康长大,但不是她剥夺孩子出生权利的理由,更不是她成为刽子手帮凶的借口。
这是郑文苑两辈子以来造过最大的孽。
她好几天都没有睡好,找了个时间去了一趟孤儿院,把空间里产的货偷偷的放在了门口,晚上又偷偷的给那个孩子烧了纸钱。
做这么多,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罢了。
她终究是个虚伪的女人。
这是最后一次,她暗暗告诫自己,以后报冤也好,报仇也罢,再也不牵扯无辜了。
痛快是一时的,不痛快却是永远伴随的。
她还是做不到心狠手辣。
微微叹了口气,她没有打扰沉睡中的吴军,轻轻将两百元塞在他的枕头底下。
心中默默念道:你伤好之后便离开京市吧,把在这里经历的一切人和事都当作一场虚幻的梦境,统统忘却。
回到老家重新找一个好女人,安心去过属于自己的平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