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一阵轻笑声在夜幕下传来：“嗯，的确无耻。”
萧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一天。
从小到大，心仪他的女子也不少，只不过他都无意。他也没想过，自己竟会有如此无耻的行径，还不止一次。
楚婳回到府中的时候，沈知意刚好在门口等着她。她笑着朝她迎了过去，好奇道：“你怎么才回来？咦，你还买了糖葫芦？我也要。”
“给你给你，都给你。”楚婳仿佛听到了什么骇人的东西，直接把手里的糖葫芦一股脑儿塞到了她的手中，然后快步朝着自己院子里走去。
好了，她现在连“糖葫芦”三个字也听不得了。
“跑那么快做什么？”沈知意不解道。
楚婳一回屋，就将某人骂了个遍。就连梦里，还在骂。
第二日，她还迷迷糊糊的，就被小桃给拉了起来。
“小姐，快梳洗下，宫里来人了！”
“来人就来人呗，又不是来鬼了。”她一整夜都没睡好，这会儿倒像是个鬼。
小桃把人给生拉硬拽了起来，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替楚婳梳洗了一番，然后把人推去了前厅。
“楚小姐。”
楚婳刚到前厅，就对上了一张笑脸。
“王公公。”
“恭喜楚小姐，贺喜楚小姐。陛下得知您要开医馆，为您的医馆赐了名，还亲自题了字。这不，一大早就命奴才将这牌匾给您送来了。”
楚婳这会儿是真的醒了。
牌匾？赐名？皇帝是如何得知她要开医馆的？
不过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大概是萧翊的手笔。这算什么？赔礼道歉？
“楚小姐，该谢恩了。”王全适时小声提醒道。
楚婳闻言，跪下来接了旨：“叩谢陛下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起身看了眼牌匾——“济世堂”。倒是好名字。
不管怎么样，医馆名字有了，还是皇帝赐的名，亲手题的字，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接下来几天，楚婳忙得团团转。好在有柳十娘帮忙，少了不少事，连招人的事，都帮她分担了不少。
“那俩小孩，倒是勤快。”柳十娘笑着看向那边忙活着的两个孩子的身影，脸上露出欣慰笑容。
“嗯，就是太懂事了。”楚婳叹了口气。
小宝儿带来的小女孩，比他大了三岁，叫灵儿。父母双亡，家里还有个妹妹，平日里是由小宝儿的娘亲带着，然后小宝儿和灵儿出门乞讨。
饱一顿，饿一顿，也是常有的事。运气好的时候，还能讨到钱，吃上热乎的馒头。有一次，灵儿倒在了街上，他们这才知道，原来她把自己的那个馒头给藏起来了，说是要留给妹妹。
这些事还是小宝儿告诉她的，生怕楚婳不愿意留下灵儿。
“都是苦命的孩子，不过好在碰上了你。”柳十娘感慨道：“跟我一样，还算运气好。”
对上楚婳疑惑的眼神，她解释道：“其实，我也是孤儿，如果没有主子，就没有现在的柳十娘了。”
“萧翊？”楚婳的语气中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又消散了。那男人看起来冷脸冷眼，还有这一面呢。
不过想来也不稀奇，毕竟他对自己，好像也算和善。就是爱占人便宜。算了，她大度，不跟他计较。
没过几日，济世堂就开了。
楚婳在门口竖了个“义诊”的牌子，过了许久，也没人来。
“不应该啊。”她纳闷极了。不是说天启国没有女大夫吗？那她都在这了，怎么还没人来？
没一会儿，就听到了一个略微怯懦的声音：“您是大夫吗？”
她抬头看去，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身子微微蜷缩着，捂着腹部，面色痛苦。
“老人家，您快坐。”楚婳招呼着她落座，只不过这老妪一动没动。
“我……我没有银子。”她还是听别人提起的，说起这儿开了个医馆，说让她来碰碰运气。
“老人家，您看，我这牌子上写了，我不收您钱。您且坐下，跟我说说是哪儿不舒服。”
“真不收钱？”老妪眼底满是不敢置信。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真的，不诓您。您赶紧坐下来，跟我仔细说说。”
老妪这才放心地坐了下来，缓缓道：“大夫，我这是老毛病了，只不过这几日更严重了些。胃里就像火烧一样，疼得厉害。”
楚婳伸出手探了探她的脉象，又看了看她的舌苔。“可是食欲不振？”
老妪点了点头：“一吃东西就难受。”
楚婳蹙了蹙眉，低声问道：“那您可有呕吐之症？”
“昨日夜里吐了一次。大夫，我这是什么病啊？能治吗？”老妪神色紧张地盯着楚婳，生怕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老人家，您别慌，我看了下，是胃炎。”想到这个世界的人可能不明白这个词，她又安抚道：“您无须担心，我给您开个药。”
好在，常用的药她都备了。
楚婳缓缓道：“这两瓶药您收好，这个贴着红色纸的，每日一次，一次一片，另外这瓶没有贴红纸的，每日三次，一次一片。”
生怕这老人家记不住，她又重复了一遍。
“等药吃完了，您再来找我复诊。记住了吗？”
想来这老人家也不识字，她只能用这种办法让她区分了。
“记住了。”老人点头应道。不过这药怎么跟她往常见到的不太一样？真的有用吗？
“嗯，那就好。来，您把药收好。”
老妪点了点头，将药给揣进了怀里，生怕掉了，然后从椅子上缓缓起身。楚婳见状，赶紧伸手搀扶。
“您慢点，我扶您。”
“哟，我还以为我来得够早了，原来还有比我更早的。”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楚婳惊讶抬头，就看到李夫人笑盈盈地朝着她走来，身侧还跟着好几个贵妇。
她赶紧迎了上去。
“李夫人，各位夫人好。”
其实楚婳的身份并不比她们低。毕竟，她是将军之女，如今又得盛宠。但是她还是朝着这几人恭恭敬敬行了礼。
李夫人赶紧将人给扶了起来，笑着道：“楚婳，这些都是我的闺中密友，得知有位女大夫，非要来瞧一瞧。
好了，人也在这了。你们身子有啥不爽利的，自己同大夫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