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早上十点，天雾蒙蒙的，天上飘落着雪花，前几日的阳光好像从未有过一样。
昨天的大扫除让整个房子都明亮了一个调。
鱼修穿着黑色卫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家里开着空调倒不是特别冷。
穿着中山装的姥爷在楼下喊着“换好衣服没？”
“等等，到眼线了”
楼上传来钟纪的声音。
姥爷坐在鱼修旁边。
他看到鱼修穿着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卫衣。
虽然很帅但穿的实在普通。
“阿修，跟姥爷上来”
鱼修一脸懵“咋啦？姥爷”
“上来就完了”
姥爷带鱼修走进卧室站在衣柜前挑选着。
“拍全家福还穿成这样？不像话，穿姥爷的。”
鱼修看着姥爷衣柜里黑的白的等一系列中山装“……”
“姥爷我这么穿也可以的。”
“穿正式一点，你看你姥姥都穿旗袍，你穿个卫衣站在边上像什么样子？”
“……”
姥姥穿着墨绿色的旗袍在旁边化妆，头也没回的说道
“你的衣服对咱们阿修来说太显老了吧？”
“年轻人现在不都爱穿西装的嘛，过两天出去买买。”
姥爷拿着一件白色的中山装在鱼修前面比划着“穿啥西装，难看”
“这套好，换上去”
鱼修接过姥爷扔过来的衣服“好吧”
姥姥化妆的速度很快，已经开始整理发型。
卷发棒在她手里翻转，一头乌黑的卷发就出现在姥爷眼前。
“真好看”
“我知道我好看，但我饿了”
姥爷边说边往下走“我昨天炸的肉丸子拿微波炉给你热热”
“好”
鱼修换好衣服走出来。
姥姥放下卷发棒过去瞧着。
她拉着鱼修转身“好看，把鞋子也换成白色布鞋”
鱼修肩上的墨色竹叶为整体添加一份色彩。
确实比刚刚的黑色卫衣好看。
姥姥打开一边的木柜子很快就找到很多布鞋“呐这里，你姥爷这布鞋买的多，看看喜欢哪双？”
鱼修往里一瞧“这不都一样的嘛，除了颜色不太一样。”
“哈哈哈，我也不知道这些有什么区别，他说不一样不一样的，随便拿一双穿。”
姥爷一进来就看到鱼修穿着自己最贵的鞋子走来走去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死了。
姥姥走过去拿着肉丸子吃着“咋啦？”
“你知道这双鞋有多贵吗？”
姥姥一僵“很贵吗？”
“相当贵，是我特意找非遗传承人做的”
姥姥屏住呼吸回头看柜子“全都是？”
“全都是”
鱼修已经把鞋子脱了，手里拿着纸巾在擦鞋底。
姥姥过去安慰鱼修“没事儿擦擦就好，地板昨天才拖的，干净。”
姥爷走过去查看，确实干干净净。
鱼修看他松了口气也跟着放下心来。
“姥爷，你鞋子买了也不穿就收藏啊？”
姥爷小心翼翼的把鞋子放回去“是啊，多有意义，我还有好几套收藏的衣服呢。”
鱼修换好自己的鞋子“鞋子不就是拿来穿的嘛。”
姥姥也重新拿起卷发棒“是啊，鞋子衣服就是拿来穿的，
放着也是落灰还不如趁现在还活着多穿穿。”
“那你把那东西拿出来戴。”
姥姥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今天的衣服不搭。”
“十几年都没碰上能搭的衣服？”
“你管我？”
“哼，还不是你们先说的？”
钟纪穿着十分明艳的红色长裙站在门口“大过年的吵啥？”
精致的妆容，蓬松的卷发和露出脚踝的长裙让钟纪就像一个十八岁少女一样。
“哎呦，这么快？”
姥姥加快速度。
钟纪踩着白色高跟鞋“借我一串珍珠项链。”
“自己拿”
钟纪在她的首饰盒里翻找着。
姥姥看着已经无所事事的两人“你们先下去吧，在这儿碍事的很。”
“妈，你那串小的呢？”
“在另一个小抽屉里吧”
钟纪找到项链戴着。
姥姥也弄好头发准备穿高跟鞋“不戴耳环？”
“戴，在想戴哪个”
“我那串大的水滴珍珠，戴那个，再带一个珍珠发卡。”
“好”
姥姥只是简单戴一串珍珠项链和两个珍珠耳钉。
哒—哒—哒—
重叠的哒哒声仿佛一场绝美的交响乐。
鱼修看到两位明艳的“少女”从扶梯上走下来。
姥爷已经架好相机等待。
“先拍合照，等会儿再去阁楼拍。”
姥姥和姥爷坐在沙发上，钟纪和鱼修站在沙发后面。
不同站位不同动作拍了几张，几人就上楼拍照。
打开阁楼的门就看到里面采光很好，还有很多补光灯。
甚至有两三个场景。
姥姥坐在白色与绿色交相呼应的屏风前手里拿着茶杯。
姥爷拿着相机拍照“对，脸侧过来一点，稍微低一点。”
“好完美，换动作”
钟纪脱下高跟鞋走上镜子的地面，坐上缠满假花藤蔓的秋千。
镜子的边缘还有一个罗马柱，那是另一个拍照点位。
假花有层次的点缀着。
但鱼修的拍照手法实在难以置信。
钟纪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想不通“你妈长的这么好看，怎么能拍的这么丑？”
鱼修摸摸鼻子“我去网上搜一下，你先等等。”
钟纪坐在镜子地板的边缘看着手机里的实况，挑选照片。
姥爷向钟纪招手“阿纪，快来帮我们拍拍合照”
“来了”
鱼修也跟着走过去。
姥爷坐在木桌旁边的椅子上和姥姥并排。
“爸你往妈那里偏一点。”
咔嚓——
“换动作”
姥姥举起茶杯就想和对面的人碰杯。
姥爷也很自然的跟着姥姥一起碰。
咔嚓——
姥姥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真是下意识碰杯了”
姥爷满脸笑容“真是喝酒喝多了。”
咔嚓咔嚓——
钟纪留下两人真情流露的时刻。
姥爷站起来走到姥姥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姥姥手伸过去拉住，抬头看着他的脸。
两人对视，满脸的笑意。
咔嚓——
美好的时刻总要记录下来，因为时间会惩罚每个不爱记录的人
又拍了好一会儿，钟纪放下相机“阿修来帮我们拍合照。”
鱼修接过相机，又到了和往常一样的时刻。
只是少了老爸，又少了一个流程。
鱼修还记得姥爷教的拍照手法。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