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中午黄孝强来找吴老太回家吃饭时,还被村支书两口子按住硬是给下了一碗面。
黄孝强摸了摸肚子,“翠芬婶子,你的炒的鸡蛋臊子真好吃。”
苟翠芬对黄孝强也是很熟悉了,和自己儿子铁牛经常在一块,两人相处的还不错。
“好吃,就跟着铁牛经常来啊。”
黄孝强不好意思笑了笑。
铁牛也在一旁跟起哄,“孝强,下午我去你家找你啊。”
黄孝强挠挠后脑勺,“好啊。”
两个年轻的在一旁说的起劲,两个老的也在一旁轻轻说着话,还是以吴老太居多。
“翠芬姐放心,我省的好赖,你们俩口子都是好人,对我的好都记在心里呢。”
苟翠芬点头,她和吴老太认识也不短了,对她的为人,自问多少还是了解的。
“我知道。”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着他们母子俩远离的背影,苟翠芬才狠狠拍了村支书一下,“看你以后再口无遮拦不?”
村支书乖乖认打,今天是他说岔了。
幸亏吴老太是个聪明的,嘴巴严谨的,这要是换做村里哪个大嘴巴的,他这村支书也干到头了。
铁牛见怪不怪,他爸妈经常打闹,都习惯了。
已经回到家的吴老太翻出郭志霞寄给她的信,面露忧色。
信里郭志霞先是问她在这里过的怎么样,然后就说起最近的烦心事。
贾厂长家里倒是算安稳,反倒是贾厂长的妹妹,贾花家里闹翻了天。
自从苗凤英回到乔家后,鼓动着乔振军天天回家要钱,不给就闹,把乔家搅得天翻地覆。
这还不算什么,更离谱的是贾花的男人乔建国在外面居然养小老婆,被贾花直接堵在家里。
吴老太想起乔建国大腹便便的样子,有点不可思议。
具体这小老婆是谁,信里没有说。
信的最后郭志霞抱怨贾花,在自己婆家闹得天翻地覆,和乔建国打的不可开交。
连贾厂长家也没放过,天天回家找贾厂长让他给自己做主。
看完整封信,吴老太面目沉重,信里贾花搅得天翻地覆,那一定是闹得人尽皆知了。
按照现在局势,个人作风有问题,怕是也要出事的。
轻的从工厂离职,重要的怕是也要下放改造。
贾花闹成这个样子,日日回家要贾厂长给她做主,要是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怕是会连累郭志霞一家。
按照信封寄过来的时间和村支书通知年后那一批下放的人,吴老太心里沉沉。
说不定是自己多心,摇了摇脑袋。
远在昌平市的贾花一脸愤恨地盯着垂头,沉默不语的乔建国,“你说话啊!那女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乔建国嘴跟被冻住一样,死活蹦不出一个字。
苗凤英挺着大肚子,幸灾乐祸看着伤心欲绝的贾花,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报应到谁家。
乔振军想拉拉自己已经快癫狂的妈了,还没伸手,就见贾花一个飞扑,‘啪啪啪’大巴掌冲乔建国脸上甩起来。
“你没良心啊,乔建国!在外面找女人不说,还弄出一个死逼崽子!”
乔建国依旧不说话,只是死死捂住脸。
贾花嘶吼累了,瘫软在地上,无力悲嚎起来。
苗凤英热闹也看够了,贾花的洋相也瞧够了,扶着腰身起来,“妈...何必呢?事情都做下了,你现在胡闹有什么用?”
贾花缓缓止住哭泣,斜着眼狠狠瞪着毫不掩饰脸上笑意的苗凤英,“滚!”
“你也是一个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
“肚子里的野种还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种下的,你和那个女人就是一路货色,也是我儿子眼睛被屎糊住了,才能看得上你这坨臭狗屎。”
“你!”苗凤英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偏偏贾花嘴上还没停,“酒席过后,不是带着你那婊子妈去找野男人了?怎么?人家不要你?只能灰溜溜回来找乔振军这个蠢货?”
贾花现在是疯了,无差别扫射,连自己儿子都骂。
骂的不解气,等缓过劲儿来,直接跳起身,抬手就狠抓了两下,伸手一摩擦指甲缝里的皮肉,贾花心里的怒怨狠狠出了一口。
贾花动作太快。
苗凤英身子沉重,闪躲不急。
乔振军被这一幕惊的愣在原地。
“啊啊啊!!!!!!”
尖锐刺耳的叫声从苗凤英嘴里响起,乔振军才反应过来,连忙看向苗凤英。
“你,你没事吧...?”
磕磕绊绊说完,视线在贾花和苗凤英之间徘徊。
猩红的血液从苗凤英指头缝里渗出,苗凤英死死捂住脸。
贾花脸上扯出一抹阴冷,刚扭头想继续和乔建国算账,人早就跑没影儿。
苗凤英也冲乔振军发火,嘶吼着让他带自己去医院。
短短片刻,乔家只剩下贾花一个人,又哭又笑,神情惨淡。
自己为他生儿,操持家务,家里家外打理的整整有条,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不!
不行!
绝对不能让那对狗男女逍遥快活。
自己心里不好过,他们也别想舒服。
一把擦掉眼泪,冲门而出。
趁着贾花和儿媳妇儿打架,偷偷离开的乔建国捂着脸从后门离开。
刚才虽然捂着脸,可贾花气狠了,不看地方,劈头盖脸的打,捂得住这里,捂不住那里。
脸上还是肿的五花八门的,一只眼睛都被抽的肿成一条缝儿了。
刚走到一处人家后门。
披头撒发的女人跌出门来,定睛一看,看清楚面容后,瞳孔不由一缩,刚想离开,裤腿一把被人揪住。
“建国,是,是..你吗?”
院里的男人似乎看见女人拉扯住他,脸色咻地一下黑沉下来,拔步朝这里冲过来。
乔建国心里咯噔一声,想一脚踹开死死拽住他的女人,可脚下的女人似乎跟抱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活不松开,任凭乔建国怎么打踹。
脚下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听的乔建国脸色骤变,随后而来的男人也是脸如锅底一般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