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在村委会斑驳的外墙上,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二十多号人。余小麦和陆远山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马村长,这事你必须给个说法!\"住在赵家西边的王婶拍着桌子,眼圈通红,\"我家小孙子连着三天做噩梦,半夜哭喊着说看见穿白衣服的小孩站在床边!\"
\"我们家也是!\"东邻的李叔扯着嗓子喊道,\"后院的鸡鸭这几天都不下蛋了,一到半夜就叫个不停,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马村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此刻正焦头烂额地擦着汗:\"乡亲们冷静点,这事县里已经在处理了......\"
\"处理?怎么处理?\"后院的张奶奶拄着拐杖,声音发颤,\"老赵家杀千刀的,这让我们这些邻居们怎么过呀?孩子们都睡不着,吓得门都不敢出,一出门就看见老赵家那阴森恐怖的地面!\"
余小麦和陆远山对视一眼,快步走进会议室。作为村解毒藤基地的负责人和研究助理,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协助调查赵家老宅的事。
\"各位乡亲,\"陆远山站到前面,声音沉稳,\"我们理解大家的担忧。县里已经成立了专门的工作组,会妥善处理赵家老宅的问题。\"
\"陆技术员,\"王婶抹着眼泪,\"不是我们不讲理,可这事太邪性了。挖出那么多小孩骨头,谁家不害怕啊?\"
余小麦注意到角落里坐着几个面色惨白的孩子,最小的才五六岁,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她心里一酸,突然有了主意。
\"马村长,\"她转向村长,\"能不能申请乡里拨款,或者咱们村集体凑钱,请个正规寺庙的法师来老赵家宅基地做场法事?我们基地可以出一部分经费。\"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村民们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这能行吗?\"
\"我觉得小麦说得在理。\"马村长搓着手,\"咱们既要相信科学,也要尊重民俗。请法师来安抚一下,至少让乡亲们心里踏实点。\"
李叔犹豫道:\"可是现在哪个法师敢接这活啊?听说赵家的事后,连隔壁村的神婆都不敢从老宅门口过......\"
\"白云观的明镜道长。\"陆远山突然开口,\"我在省农科院工作时接触过,是正规宗教人士,专门处理过类似的民俗事件。\"
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大多数村民的赞同。会议结束后,马村长立即着手联系。
当天晚上,余小麦接到马村长的电话:\"小麦啊,明镜道长答应了,但有个特殊要求,需要找一个农历七月十五出生、属龙的年轻男子协助法事。\"
挂断电话后,余小麦皱着眉头看向正在整理资料的陆远山:\"这条件也太具体了,上哪找......\"
陆远山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住,苦笑道:\"我奶奶去年还说过,我这个生辰八字可能会招惹是非。\"他指了指墙上的日历,\"农历七月十五,属龙,全中。\"
第二天上午,一支由三辆中巴车组成的车队缓缓驶入余家村。明镜道长身着金丝绣线的法衣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十二位身着道袍的法师。更引人注目的是随行的八位乐师,手持各种传统乐器。
\"好大的排场!\"村民们纷纷惊叹。
马村长快步迎上去:\"道长,真是太感谢您能来!\"
明镜道长微微颔首:\"超度亡魂,安抚生者,本就是我辈职责。\"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陆远山身上,\"这位就是那位属龙的年轻人吧?\"
陆远山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道长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满意地点点头:\"命格纯阳,正合适。\"
法事选在正午时分开始。十二位法师在赵家老宅四周摆开阵势,手持法器各司其职。乐师们则在外围奏起庄严肃穆的道教音乐。明镜道长亲自为陆远山穿上特制的白色法衣,在他额头点上一道朱砂。
\"放松心神。\"道长轻声嘱咐,然后开始领诵经文。
余小麦站在围观人群中,被这宏大的场面震撼。随着经文的诵念,乐声渐起,法师们手中的铜铃、木鱼、铙钹等法器发出和谐的声音。奇怪的是,明明无风,院子里的杂草却开始轻轻摇曳。
法事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结束时,明镜道长将一面铜镜交给马村长:\"挂在村委会门口,可保一方平安。\"又给每位邻居分发了一道平安符。
说来也怪,法事过后,村民们纷纷表示心里踏实多了。王婶的小孙子当晚就睡了个安稳觉,李叔家的鸡鸭也开始正常下蛋。
\"这就是心理作用的力量。\"事后余小麦感叹道。
陆远山摸了摸额头上已经淡去的朱砂印,若有所思:\"奶奶说过我这个出生日期可能有点麻烦,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夕阳下,两人站在村口,看着恢复宁静的余家村。远处,白云观的车队缓缓驶离,带走的不仅是这场法事的余韵,还有村民们心头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