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午后客轮抵达太古在南通的煤炭中转港“天生港”，短暂停靠2小时补充煤炭与淡水后，继续前进。
王月生在自己的头等舱魂穿后世。
冯小姐依然赖在他的乡间别野远程办公。此时，正在跟王月生一起与一家据说非常有技术实力的团队的代表进行远程沟通。不但有实力，而且很有实力，据说现在有不少国际知名的博物馆的东方文物馆藏，其实都是他们的作品。不过，对方代表上来就澄清了此事。他们绝对都是当做现代高仿古代工艺品的目的来制作并且销售的，甚至都留了暗记。至于有些不法商贩拿从他们那里买到的工艺品去编故事，骗专家，那就不关这个团队的事了。甚至，都不关这些不法商贩的事，因为很多单子都是由这些博物馆自己或者代理人下的。至于是要买去李代桃僵换走真物、还是古物损坏要来充数、或是就是为了替代真品对外展出，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其实他们这个团队，算的上是一个松散的联盟。主要的技术力量，既有国内外各大博物馆在编或退休的国手级的文物修复专家，也有各国民间的高手，仅在中国境内，给他们提供民间技术支持的就有：
河南洛阳烟云涧村的青铜器，核心产品有莲鹤方壶、马踏飞燕、四羊方尊等高仿青铜器，工艺涵盖铸造、做旧等数十道工序。全村300余户从事仿制，形成完整产业链，产品远销海外并被博物馆收藏，部分高仿品曾被误认为真品；
河南洛阳南石山村的唐三彩，核心产品为仿制唐代三彩陶器，以高水旺为代表人物，其作品曾因逼真度引发鉴定争议。全村以唐三彩仿制为主业，产品兼具艺术性与商业性，部分通过文物贩子流入市场；
江西景德镇的瓷器，核心产品是仿制明清官窑瓷器，如元青花、宣德青花、唐宋金银器等，技术涵盖传统釉料配方与烧制工艺。上千家作坊分布，部分高仿品可达到“以假乱真”程度，甚至被国际藏家误购；
河南禹县神垕镇的钧窑瓷器，核心产品为仿制宋代钧窑瓷器，以窑变釉色技艺着称。依托古窑址技术传承，产品兼具收藏与装饰功能；
河南宝丰县的汝窑瓷器，核心产品为仿制宋代汝窑天青釉瓷器，注重釉色还原与开片纹理。他们的特长是结合考古发现与传统工艺，部分产品用于博物馆展陈替代；
当然，王月生经常光顾生意的深圳大芬村的高仿西方名画也是他们的技术支持，只不过客户主要来自西方博物馆。
对方不愧是专业团队，很短的时间里，就把甲方，也就是王月生这边的模糊的要求细化落实，并且提出了初步的方案和报价。
对面视频的画外音说道，“先生”，得介绍一下，双方是通过暗网下单、接单、暗网加密通讯的方式进行联系的，所以彼此不掌握对方的真实信息，但是暗网上有专门机构去核实及担保这类交易，“不得不说，为整个大英博物馆中国文物制作高仿品，是技术上可行但成本与时间近乎天文数字的工程。我们非常乐于在有生之年接到这样的委托”。听到“有生之年”这几个字，王月生立马感觉哪里出了问题。
“当然，如果在我们向您介绍了整个项目的规模、工作、成本和时间后，如果您放弃、或者大幅度变更要求，我们也非常理解。所以请您放心”。听到这话，王月生觉得对方难怪可以在这个专业领域如此成功，手艺咋样另说，就这为甲方着想的态度，有几家乙方做得到？
“您是想我们分类为您解说各大类产品，然后报价，还是想先听报价和工时，再听有关的实施步骤呢？”
“钱和时间不是问题，先说说你们准备怎么弄吧，也让我们开开眼”。
“好的。目前我们把大英博物馆的中国藏品分为四类。
第一类是书画类，藏品约1.2万件。第一个技术要点有古绢丝蛋白降解，方案是定制蚕丝，如浙江湖州仿宋双宫绢；每件工时约6-18个月，成本在80-300万；
第二个技术要点是矿物颜料层析复原，方案是对西藏朱砂、青金石微粉提纯，每件工时约3个月，成本20-150万；
第三个技术要点是历代作者笔意模仿，方案是AI笔迹学习+国宝级画师复笔，每件工时约12个月，成本￥50-200万。
举例来说，如果我们要复制《女史箴图》，除了画作本身外，还需熬制鱼鳔胶复原唐代接缝，紫外线扫描揭取乾隆题跋印章，苏州绣娘补绢本断裂肌理。喂，您在听吗？”
“在在在，您继续”。王月生紧握双拳。
“好的。第二类是瓷器类，数量约1.8万件。第一个技术要点是柴窑气氛模拟，方案是微型气控电窑，误差±0.5c，烧制30次，成本每件150-800万；
第二个技术要点是釉料分子结构复刻，方案是同步辐射x射线衍射分析，用时6个月，成本300万起；
第三个技术要点是天然窑变效果，方案是添加元明时期景德镇窑土，用时不可控，成功率≤15%，成本只能按照仿元青花鬼谷子罐试烧200次以上，单件成本超故宫真品保险额这个来计算。您能理解吗？”
“能，能，您继续”。王月生冷汗涔涔。
“第三类是青铜器，数量约0.8万件。第一个技术要点是商周合金配比，方案是电感耦合等离子体光谱仪分析，耗时约2个月每件，成本约60万；
第二个技术要点是范铸法泥范复原，方案是3d打印陶范+失蜡法改良，工时约9个月，成本200-500万；
第三个技术要点是千年锈层生长，方案是电解催化锈蚀加速3000倍，工时每件3年，成本180万。有些问题，比如周代虎食人卣的绿锈需埋入河南殷墟土中催化，但现代土壤污染会生成毒锈。这个您在意吗？”
“不在意，不在意”。王月生面无表情。
“好的。第四类是最有挑战性的了。我们可以承诺，在这个部分只收您成本费。这里主要有玉器、佛像等，数量约1.5万件。核心挑战，比如良渚玉琮，须用解玉砂原始磋磨，1毫米\/月，单件耗时7年，成本2500万；
还比如易县三彩罗汉，我们准备复活北宋低温铅釉，尽管那玩意有剧毒，额，这个化学防护车间造价1.2亿；
还有敦煌绢画，我们准备开发唐代植物染料光敏褪色控制技术，恒温暗室复制费380万\/平米。哦，对了，您是说整个过程可以用40年时间的吧？”
“是的”，王月生已经心如止水，准备摆烂。
“那太好了。我这就将综合成本给您汇报一下”。
王月生的手不自觉地四处摸索着，冯小姐见状，悄悄把自己的手调整了下位置，让王月生一下子抓住，犹如落水之人抓住了根稻草。
“材料研发费用42亿，包含了失败损耗的预估，比如仿汝窑釉试错300吨材料费；
人力成本210亿，需要动员300位非遗传承人加50个实验室；
设备定制78亿，其中文物ct扫描仪就要6500万\/台；
版权许可18亿，主要是付给大英博物馆影像版权费“说道这里，对方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
“总计，348亿，约合48亿美元”。
“嗷，你弄疼我了”，冯小姐突然失声喊道。
“啊，对不起，对不起”
“喂，喂，先生，您那边没事吧？”
“啊，没事。你继续。还有什么？”
“哦，有钱人玩得这么花吗？靠这事助兴？”对面使用的拾音设备显然非常高端，连背景中这么小声的喃喃自语都被收录到。
“最后一块就是项目时间了。我们准备在基础数据采集阶段，用5年时间，对每件文物进行3d扫描+材质取样；
然后关键技术攻关预计8年，攻克青铜锈蚀\/柴窑烧成等技术瓶颈；
分批制作需要25年，并行生产，极限500件\/年。
总计38年起。如果算上我们为之培养的年轻人上手的时间，我们会用三代人接力完成这项工作”。
对面显然知道这个近40年的时间，比40多亿美元，更要令人震撼。所以很理解地等了一阵。确认王月生这边没什么要说的了，就自动递过来个台阶，“相信你需要更仔细地了解相关的细节。请查收我们现在发过去的电子文档。随时恭候您的进一步的指示。祝你生活愉快”。
王月生终于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歪头看向坐在旁边跟自己一起听会的冯小姐。对方一脸得意，似乎在说，“我找的人专业吧，我任务完成的不错吧？快夸夸我”
王月生一把扑上去用双手卡住冯小姐的玉颈，不管肘下传来的绵软和蠕动，也不管冯小姐脸上震惊的神色，虚掐着她的脖子，用力摇晃，嘴里念叨着，“魔鬼，魔鬼”。
冯小姐一把打掉他的手，气呼呼地整理了一下胸口衣服上的褶皱，说“哪有这么夸人的？咋的，想以身相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