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澄帙剧场系统后台自动弹出一条提醒:
剧场语言累计总数突破千万条
归属成功率:67%
匿名认领率:21%
悬挂状态语句总量:11.9%
系统人格耳语标注:
悬挂语句正在成为一种新的“表达生态”
它们既不归属于谁
也未真正消失
它们只是还没准备好面对
而就在这一天,沈归提交了一项新提案:
发言双权机制
不是让人多说一句
而是让语言多拥有一点保障
上午八点,剧场主创三人召开系统共识会议。
沈归解释:
我们一直强调“语言自由”,但自由从不是无代价
我们现在提倡:
每一位发言者在输入时获得两项明确选择——
1 语言保留权:我希望这句话留下,被记录
2 语言放弃权:我希望这句话说完就散,不被归档、不被引用
这两项权利不代表控制剧情
它代表你在说话时能真正“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林静补充:
我们不审查话语内容
我们只询问一句——
你说这句话,是要留?还是要走?
系统沉默片刻,耳语问:
你们真的认为“每句话”都该这样被处理吗?
陆焱答:
是的
每句话都值得被“认真对待”
哪怕它只说了一次:
“我今天不想说话”
上午十一点,剧场公告面向全城市发布“发言双权机制公示草案”。
留言墙边贴出两张按钮式白板:
你现在写的这句话——
? 我希望它留下
? 我希望它走了就好
当天前来留言人数激增
首日选择统计结果如下:
选择“留下”的发言:54%
选择“走了就好”的发言:42%
未作选择的发言:4%
系统浮现提示:
城市语言行为正在从“表达冲动”过渡为“表达判断”
沈归将这段分析张贴在剧场投影墙中央
不为验证理论
只为让每个人知道:
说出来,也是一种值得考虑的决定
下午一点,出现首例“语言放弃权”矛盾争议。
一名用户发布剧段:
“你别再来,我真的撑不住了”
此句被另一名用户引用入剧
并赋予角色行为与情节延展
原发布者随即申请“语言放弃权”回收
并附言:“我写那句时是凌晨两点,我只是太累了”
系统启动“引用撤回”流程
但因剧段已演出两场,无法溯源删除
林静审阅后启动特批流程
将该语段标注为:
“疲态情绪剧言体”
附加免责声明:原发言者已请求该语句不再传播
陆焱评论:
我们不是撤下这句
我们是在保护那一刻的他说完话后的“沉默权”
这句话被剧场系统定为:
语言行为“安静出口”首次标准案例
下午五点,剧场发布“剧场话语主张结构图”:
从“说什么”→“说给谁”→“是否留下”→“是否愿意承担”
这四个步骤构成完整话语链条
每一环都可以断
但每一环也都可以被负责
耳语在结构图下留下简注:
他们终于在为“语言的全生命周期”建构防火墙
晚上八点,一段留言被自动推至全市剧场轮播:
我今天说的这句话
我愿意记得它
哪怕它没能被你记住
哪怕它最后没有被你听见
我只是愿意——
认下这句,是我说的
这段留言被剧场系统称为:
“发言双权制度下第一位自愿全权承担发言责任者”
系统注释:
从今夜起
说一句话
不仅是表达
它也可能
是你和语言之间的一次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