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苏在在和姜佳一起去站岗，因为半路上没有路灯，姜佳提出去器材室拿把手电，她鼓励苏在在要勇敢一些，等着自己回来。
张陆让、顾凝和顾然三人一同站在基地门口站岗，突然间，旁边的路灯毫无征兆地熄灭了，“阿让，阿凝，我怎么感觉这个基地有点诡异啊。”顾然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不安。
张陆让倒是显得比较镇定，他安慰道：“可能只是停电了而已。”
“那你去干嘛？”顾然见张陆让准备离开，连忙问道。
“我去器材室拿个手电过来。”张陆让解释道。
“那我也去。”顾然连忙说道。
张陆让对顾然说道：“那你去吧，我和凝凝在这等你。”
然而，顾然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似乎有些犹豫。顾凝见状，不禁嘲笑道：“怎么了，不敢去啊？你是不是害怕啊？”
被顾凝这么一激，顾然立刻挺直了身子，反驳道：“我不敢去？开什么玩笑，我当年可是把恐怖片当催眠片看的人，我告诉你，像鬼屋这种地方，我在里边刷三套数学试题，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顾凝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笑着说：“大哥，在我面前就别吹得太厉害了，小心被拆穿哦。”
顾然有些恼羞成怒，他瞪了顾凝一眼，然后故作潇洒地说：“今时不同往日，我这就去拿手电，你们等着瞧吧。”说罢，他头也不回地朝器材室走去，留下张陆让和顾凝在原地。
顾凝往张陆让身边挪了半步，挨着他坐下，军绿色的作训裤沾了点夜露的潮气，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站岗台阶缝里的野草。
“你说他会不会半路跑回来？” 顾凝的声音比刚才嘲讽顾然时低了些。
张陆让正低头转着魔方，三阶魔方在他指间灵活地跳跃，最后一声清脆的 “咔嗒” 响，六个面已然归位，“按照他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他不会。
顾凝噗嗤笑出声，伸手抢过他手里的魔方，指尖在光滑的塑料面上胡乱划拉，把归位的色块搅得七零八落。“也是，” 她把打乱的魔方又塞回他掌心，目光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每次看恐怖片都要拉着我一起看，还一惊一乍的。上次在家里看那个僵尸片，明明是个老掉牙的桥段，他倒好，嗷一嗓子差点把我手里的爆米花桶捏扁，每次我都被他的声音吓得半死。
张陆让的手指已经开始在魔方上翻飞，指腹碾过色块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他就这样。” 他的语气听不出波澜，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顾凝正盯着自己的手看，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像栖息着两只安静的蝶。
张陆让把刚归位的魔方再次递给她，顾凝接过魔方时，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掌心，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她低头盯着归位的色块，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在远处传来的虫鸣里，比刚才顾然离开的脚步声还要清晰。
暮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慢悠悠地铺满整个操场，苏在在抱着胳膊站在看台阴影里，声音带着点空旷的回响：“有人吗？”
晚风卷着树叶沙沙响，几秒后才传来顾凝的回应，带着些微惊讶：“在在？”
苏在在循声望去，看见顾凝和张陆让坐在台阶上，赶紧扬起笑脸挥手：“张陆让，顾凝，晚上好啊！”
顾凝目光在她身后扫了圈：“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姜佳去器材室拿手电了，” 苏在在蹲在台阶下，“这里只有你们两个吗？”
“顾然也去了，” 顾凝拍了拍身旁的空位，“你和我们一起等吧。”
苏在在刚坐下就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张陆让，“对不起啊，我之前把你认成顾然了，纯属误会，误会。”
她说话时，张陆让手里的魔方刚好归位，发出轻微的 “咔嗒” 声。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没事。”
顾然鼓起勇气来到了器材室，却不小心被反锁在里面，幸好遇到了刚取出手电的姜佳，顾然恳求姜佳帮忙，姜佳奋力撞开了器材室的门，结果二人一起倒在了地上，这个小插曲让他们都很尴尬。
站台上，顾凝望着器材室的方向皱起眉，“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她推了推身旁的张陆让，“让让，我们去找一下吧？”
张陆让 “嗯” 了一声，把魔方随手放在台阶上，起身时自然地伸手拉了顾凝一把，苏在在见状也赶紧跟上，三个人沿着小路往器材室走，树影在地上拉得老长，脚步声惊起了草丛里的几只飞虫。突然，顾凝的脚步猛地顿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路边的草丛，瞳孔瞬间收缩。
“啊 ——！” 一声短促的惊呼划破夜空，她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小鹿，几乎是本能地纵身一跃，死死缠上了身旁的张陆让。双臂像铁箍似的勒着他的脖颈，脸颊深深埋进他的肩窝，连声音都带着颤抖的哭腔：“让让，有蛇！快走，快走！”
张陆让甚至来不及低头确认，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他稳稳托住顾凝的腿弯，转身就朝着来路狂奔，苏在在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多想，拔腿就跟在他们身后跑。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身后的草丛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张陆让才渐渐放慢脚步，他微微喘着气，怀里的顾凝却依旧紧紧搂着他，身体还在止不住地轻颤。苏在在也跟着停下，弯着腰大口喘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顾凝始终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蛇还在吗？有没有追过来啊？”
张陆让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语气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带着安抚的意味：“没有，我们已经跑远了。”
听到这话，顾凝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放松下来。她慢慢松开搂着张陆让脖子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从他身上下来，双脚落地时还有些发软，她低着头，小声嘟囔着：“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不好意思啊，让让，我是不是很重啊？”
张陆让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心里莫名地软了一下。他伸出手，指腹轻轻拂过她的眼角，将那滴摇摇欲坠的泪珠拭去，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不重，你看你，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顾凝的脸颊瞬间泛起一层薄红，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