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仪陡然后退,她身后的煞气,裂出缝隙,在把文昭仪纳入保护后,迎着天网,撞了上来。
“砰……”
巨大的轰鸣之声,震颤耳膜,张小虎和王睿,同时呕出了鲜血。
宇文君安想起了死在灵力冲击之下的姜申,他侧眸低斥,“你们两个,躲远点儿。”
张小虎拉着王睿,就要往干裂的土地上跑,却听王睿咬牙道,“不!我不走,哪有主子打架,属下逃跑的道理?”
宇文君安白了他一眼,“快走!你一个文人,用不着打架,躲一边儿去,你的用处,不在这里。”
阴煞凝聚而成的山峦,在巨大的爆鸣声中,被撞散,它们在落入泗水的间隙里,又掀起了滔天巨浪,向着宇文君安奔涌而来。
宇文君安面露惊诧,灵力是阴煞的克星,那层起的山峦,在触到灵力的撞击之时,怎么没有被灼烧干净?
“失望吧?”文昭仪得意的把更多的阴煞,押入巨浪,“你不是问本座为什么千里迢迢来泗水么?本座现在就告诉你,巫族的血脉,在地狱神兽弄死的阴魂面前,什么都不是!”
原来是赤鱬在作怪!
好!
不能灼烧,那就只能力敌!
宇文君安他脚尖儿点地,在河水漫过芦苇丛的瞬间,腾空而起,他手中的拉索,再度被抡圆,裹着天网的赤鱬,在空中旋转半圈儿,直奔文昭仪的后心。
河水翻腾咆哮,把岸边的芦苇,撕扯成碎裂的残屑。
“轰……”
连接郓州与桐城的石桥,在惊涛之下,轰然塌陷,翻滚着的黑雾,在残骸之上,重又凝聚。
天网翻飞,宇文君安把赤鱬抡成了残影儿;
波澜跌宕,文昭仪在辗转腾挪里,等待着时机。
灵力不会无穷无尽,宇文君安总有力竭的时候;而泗水之下的皑皑白骨,却在等待文昭仪的取用!
郓州城内,灯火通明,王知州站在堂中,把郓州的灾情,一一陈述。
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洪灾,会引皇帝亲临,更没想到,皇帝一路疾驰而来,身后的马车,装的不是赈灾银,而是和尚。
裴恒玉把手里的册子,一页一页翻过,凝眉道,“郓州受灾多日,王知州除了列单子,要东西,什么都没做?”
“陛下恕罪!”王知州跪在地上,“泗水出现异样,郓州半年前,就禁运了!洪涝一来,城外的良田,尽数被淹,秋收没了着落,城内的粮价,更是一天高过一天,府库里的银子,早就见了底,臣……臣实在没有钱粮,救济灾民呀……”
“没有钱粮救济灾民,”裴恒玉把册子扔在王知州脸上,“倒有银钱,迎什么花神?听说还要迎上三天?”
“这……这是民俗……”额上的汗,滑入眼睑,又酸又涩,王知州不敢擦,滚出泪来,“这民俗不好,臣明日就命人改了!”
“陛下,”令狐星河拱手道,“户部的赈灾款,三日后就到,但赈灾的米粮,还得从附近的商贾手中买。”
“不错,”裴恒玉说,“要买米粮,就得先开河运,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去泗水看看,先把翻船的缘由,弄清楚。”
“陛下所言甚是,”令狐星河低眸看着跪在地上的王知州,说“不过,等河运开了,再买米粮,怕是还要等些时日。不如现在就放出风去,说朝廷已经拨了赈灾银子,郓州现在的粮价,是桐城的两倍,只要有粮食,运到郓州,官家就以市场价的一倍收购。等商船把粮食运到郓州,河运也开了,赈灾款也到了,正好可以赈灾。”
“这个办法可行!”裴恒玉对着地上的人说,“就按令狐星朗说的,把消息放出去,明日……”
“轰……”
巨大的轰鸣声,把裴恒玉明日的安排,盖了下去。
王知州在大地的震颤里,爬向堂外。
“桥……桥……”有兵役跑进内堂,对门内的王知州说,“大人,桥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