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灾的浪潮暂时得以控制，璃月港的街巷仍沸腾着关于那日贯天炎柱的传说。
盐晶折射的晨光中，几片浮云掠过群玉阁的尖角，将斑驳的影子投在其中，阁身浮动的金色符文与其下方岩脊连延的屏障交相辉映。
——三日后——
尘歌壶洞天之内，
清风卷着竹帘微微晃动，亭檐悬挂的风铃，随之发出细碎的清响。
亭外的石桌上散落着各式图纸与笔记，几枚精巧的机关鸟正衔着纸张来回穿梭，将资料分门别类地归入匣中。
归终揉了揉似乎有些酸涩的肩颈，宽袖滑落时露出腕间沾染的墨痕，灰蓝眼眸中却盈着满足的笑意：“总算理清了七、八成……”
她指尖轻点桌面，一缕尘沙卷起最后几页笔记，叠入手边的匣内。
青羽伸了个懒腰，随手将手中晶珀放到桌上，并收起了悬在身旁的“时之沙”与“空之杯”......
竹帘外传来糕点甜香与衣摆掠风的细响，派蒙端着朱漆食盒从亭外飞来，圆润的指尖还沾着几点糖霜。
“结束啦？我带了桂花糕和莲花酥！”她将食盒轻放在石桌空处，又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拎出茶壶，“连茶都备好了哦——”
“稀奇啊，难得见你这么勤快~。”青羽接过糕点，“平时这不是壶灵和自律机关的活计么，今儿个怎么亲自动手了？”
派蒙“嘿嘿”一笑，悬空的双腿得意地晃了晃：“看你们研究得热火朝天，只有我飘来飘去的......”
她突然压低声音，模仿钟离平日里的语调，“‘以普遍理性而言，这不合时宜’嘛~”
归终已捏起莲花酥咬下一角，眼眸弯成月牙，显然心情愉悦：“难得小派蒙这般体贴，我就却之不恭啦~”
分食完糕点，茶汤腾起薄雾时，归终与青羽正讨论着此前的研究，派蒙听得云里雾里，忽地想起了什么，
她抬起胳膊挥手，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我突然想起个问题...之前一直没找到时机问——”
“哦~？”青羽将空杯推过石桌，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清响：“说来听听。”
派蒙放下茶杯，小短腿悬在石凳边晃荡着，歪头问道：“说起来...青羽在蒙德的时候明明很收敛的，怎么到了璃月就越来越夸张啦？”
她掰着手指头细数，“从复活归终...姐姐，在华光林掀起遮天蔽日的尘沙，到大战若陀，把南天门打了个支离破碎......之前更是把天都捅了个窟窿~”
归终原本慵懒支着下巴的手突然放下，灰蓝眼眸倏地亮起：“哎呀~小派蒙这么一说...”
她指尖卷着发梢看向青羽，“难道你...之前在蒙德不是这般行事作风？”
“喂喂，派蒙可别胡说啊！”青羽手中的茶盏差点打翻，连忙竖起食指晃了晃，“我一直都收着力的——”
他掰开派蒙正要继续数落的小手，“蒙德那边碰到的，大多都是深渊法师之类的杂鱼，哪怕用元素力都能随手解决。”
“诶？”派蒙疑惑地挠了挠头，“你之前不是说自己的力量会对世界产生影响么？那为什么......”
“因为——”青羽捂住面庞，眼底闪过一丝幽蓝的流焰，“世间的真理~我已解明！”
归终轻抿一口茶，眯起的眸子中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好啦，别卖关子了~”
她催促道：“快说来听听，这世界有什么真理？总不会又是什么——‘把敌人干掉也是存护’之类的吧~”
青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似乎在斟酌措辞。
片刻后，他放下茶盏，目光在派蒙和归终之间游移了一下，缓缓开口：
“你们也知道，我是天外来客，使用的力量与这个世界截然不同。”
派蒙和归终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派蒙飘在半空中，小手叉腰：“这个我们当然知道啦！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虚数能、命途之力，还有动不动就捅破天的动静，怎么看都不像是提瓦特本土产的吧！”
归终指尖轻点桌案，小声吐槽：“没想到我能复活欸~虽然是变成什么忆灵了......”
青羽无奈地摊手：“所以啊，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我就在研究为什么我的力量会对这个世界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指尖划过虚空，一缕变化着色彩的虚数能在空中划出细小的空间裂隙，
“作了一些实验后，总算搞清楚了其中的原理，所以现在使用力量时，也就……嗯，稍微随心所欲了一些。”
“砰~”
“咚~”
派蒙和归终攥起的拳头同时砸在青羽肩膀上，两人异口同声：“说重点！”
派蒙气鼓鼓地瞪着他：“谁要听你绕弯子啊！”
归终身旁尘沙起伏，嘴角挂着一丝危险的弧度：“再卖关子的话，今晚~不许回房间睡觉！”
“好吧，好吧。简单来说——”青羽揉了揉被捶的肩膀，无奈一笑，
“命途之力~即虚数能，属于高维规则，元素力则是经天理重构，用以改造提瓦特所定制的低维规则。”
“所以，虚数能的优先级远高于元素力。两者相遇时，虚数能会强制覆盖（同化）并改写元素力体系。”
“具体表现的话，嗯~大概包括但不限于地脉能量过载、淤积或破裂，使其中记录的信息泄露并被虚数能同化之类的。”
“理解成出现地脉紊乱或者淤积（类似裂界现象），大概也行？”
“总之，最多改变地脉而已，不会毁灭世界~”
“这哪里简单啦！”派蒙捂住脑袋，小脸面露纠结，“我好像听不懂......”
“就像大江吞掉小溪，硬生生把小溪的水流方向都给掰弯了，但是小溪的水还在其中。”归终说着，
指尖尘沙流转，凝成两条蜿蜒的河流，在石桌上演变成元素力被虚数能覆盖的动态景象。
“看好了——”她突然屈指轻弹，大江沙流暴涨，瞬间将小溪的河道裹挟并入自身，“小溪的‘形’不复存在，但水已化作大江的一部分——就像这样咯~”
“哦~我完全明白了！”派蒙抱着胳膊不住点头，“就像把冰淇淋泡进热汤里——冰淇淋还在，但味道全变成热汤的啦！”
“？？？？？”
青羽和归终面面相觑，随后青羽吐槽道：“这比喻~有点不对劲，又好像没什么问题......但为什么是吃的？”
“因为好吃的东西最好懂嘛！”派蒙得意的昂首叉起了腰。
“emmmm...算了~”青羽无奈摊手，随后准备收起桌上的琥珀状结晶。
派蒙见状忽地一拍脑门，眼睛亮晶晶地望向青羽：“欸~这个什么壁，你研究的怎么样了，真的能补天吗？”
青羽动作一顿，思索道：“能是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