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儿?”
对面的人对周非白说道:“先生,她的朋友宋叶嘉来京城了,她现在去找朋友了。”
“保护好她,不要再让她发生危险。”周非白又说道,“还有,把齐菡送走,让她以后不要再回京城了。”
“是,先生。”
周非白看着窗外快要升起的太阳,思忖着如何才能让苏恒彻底对顾沅甫死心。
顾沅甫自从那天被苏恒无情的抛下,就一个人回到了两人的家里,窝在阁楼上谁也不见。
他知道她还忘不了他,当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叫出他的名字,他就已经确认了这一点。
这些天,他对苏恒的冷漠是故意为之。如果不那样做,他会忍不住想靠近她,想抱她、亲她。
他知道一旦自己那样做了,苏恒又会生气,又会专挑扎他心窝子的话来刺激他。
那天晚上,她说她爱钱,爱他的地位,不爱他的灵魂,即使知道这些话是假的,他也不想再听第二次。
他知道苏恒不是那样的人,可就算她是,他也不在乎。
爱他的钱,就为了她赚更多的钱。爱他的地位,就为了她,走到最高处。谁也不会比他更优秀。
他要让她再也看不上别的男人,她只能被他迷住。
直到第三天一早,因为公司有紧急状况需要他处理,他才出了门。
安乐悠就在公司等着他。
顾沅甫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是没来由的烦闷。
她上前说道:“子安,这几天联系不到你,我好担心。”
顾沅甫接过林特助递过来的材料翻看着,“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聊聊。”
“晚上去你家可以吗?我学了几道菜,想做给你吃。”安乐悠上前抓住顾沅甫的手臂,“子安,钟翼跟我说了,苏恒也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情,我那天不该那样说的。”
顾沅甫抬头看着她,她服软了,认错了,可是他的内心却毫无波澜。
这是他从小就喜欢的人,他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移情别恋的呢?
他心中有愧,便说道:“今天的行程很满,晚上可能回去的晚,如果你不介意,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安乐悠说道:“不介意,我会等着你回来。”
“等会让林特助送你回去。”他转身看着林峤,“西三环。”
“好的,老板。”林峤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想让安乐悠去他和苏恒的家。
安乐悠被林峤送过来以后,就叫来一个厨师和一个甜点师。
她才不会傻到亲手做饭,她刚做的美甲,还没稀罕够呢,怎么能做那些粗活。
她悠闲的坐在沙发上,指挥着厨师和甜点师把水果和点心拿给她。
今晚是个好机会,她一定要完成任务。
和顾沅甫在一起的时间本就不多,仅有的时间里,任凭她怎么勾引,他从不碰她。
各种方法都用遍了,甚至扒光了躺他床上都不行。
顾沅甫清心寡欲的像个Ed。
她着急啊,她得跟他弄出个孩子来才行!
她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想,还是得故技重施,给他灌点药,这次药量猛一点,不信他不就范。
自从安乐悠割腕以后,她都没有好好住院就追着顾沅甫满世界跑。
那时候为了效果逼真,她也是流了几百毫升血的。
这阵子又没有好好休息,她真的有点累了。
厨师做好饭后,把他们打发走,她就趴在柔软的沙发里,翻看着顾沅甫的日记等着他回来。
十几年的日记太多了,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看一遍两遍,根本记不住。
所以她没事干的时候就会看看。
不得不说,谢子安从小写字就好看,文笔也好。
普通的流水账都让他写的诗情画意,读起来仿佛能在文字里听到声音,闻到气味,触到温度。
尤其是这一篇:
有一天晚自习,学校停电了,知道乐悠怕黑,他从一班跑出来去三班找她。
教室里黑乎乎的,学生们都跑到走廊上打闹。
他放慢脚步,借着走廊窗户照进来的月光,不停的辨认着身边来往的同学,满心期待着下一个面孔就是他想见到的人。
少年一路上都没有看到她,心中焦急。
三班的教室里点了几支蜡烛,他跑到门口,看到烛光里的心上人时,那无处宣泄的爱意,在他的笔下涨的满满的。
他走到她的身边,“就剩你自己了,不害怕吗?”
安乐悠坐着没动:“万一我出去了,我们错过了怎么办?”
他便说道:“那我们说定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就在原地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
他牵住她的手,感受到了她微微的颤抖,知道她是害怕的,“以后,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黑暗里的。”
安乐悠陷在沙发里看着这篇日记,迷迷糊糊的想,要是她真的是安乐悠就好了……
顾沅甫进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餐桌上都是他爱吃的。
他回头,见安乐悠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睡的很沉,右手攥着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手腕上那条细细的伤痕虽已经不明显,但对顾沅甫来说,足够刺眼。
他看着那条疤,想到今晚即将要对她说的话,心里终究还是愧疚的。
他并不打算马上叫醒她,便拿了一张毯子过来。
他轻轻的抽走手机,准备放到一旁,视线在接触到屏幕上的内容时,突然顿住了。
这是……
他的日记?
当年回到顾家,那些厚厚的日记本就被他藏在了床下,再也不敢翻出来。
那些日记对于他来说,太痛了。
可是,就算不看,与乐悠相处的一点一滴他也从未忘记。
屏幕上的这篇日记,是他们13岁那年的一个秋日夜晚。
他至今还记得自己那时的心情,那晚的月光在窗前荡漾着,他那无法与人诉说的心事,只能仔仔细细的写进日记里。
可是她为什么会有日记的照片?这些日记,现在还在顾家的老宅,她怎么可能拿到。
顾沅甫把手机放回她的手里,垂着眼眸端详了她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