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六年八月初六,碎玉轩的琉璃瓦上凝着昨夜未化的薄霜,晨光穿过窗棂,在金砖上投下斜长的影。林若曦披着狐裘坐在暖阁内,见承欢抱着双环趴在桌案上,青铜环身与她腕间的银燕哨相互映照,竟在雪光中泛着淡淡的粉晕。
“格格,您瞧小主子,抱着环环睡了一夜呢。”巧慧端着热粥进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方才绿珠来说,皇上在养心殿备了暖锅,让您带着小主子过去用早膳。”
林若曦替承欢掖好被角,指尖触到双环时,环身突然传来细微的震颤。她望向窗外飘落的碎雪,想起张晓昨夜通过双环传来的影像——现代故宫的监控拍到八爷党残余在密档库附近徘徊,为首之人戴着与弘时同款的残莲手链。
“巧慧,”她忽然握住老妇的手,“替我取那支白玉兰簪,再把承欢的青燕风筝找出来。”
养心殿的铜鹤炉燃着银丝炭,雍正正对着舆图批注,见她们进来,立刻放下朱笔,亲手替承欢摘下帽檐的雪花:“昨夜受了寒,可有咳嗽?”孩子摇摇头,将双环举到他面前,青铜环在炉火中映出“曦晓”二字。
“皇上,双环昨夜一直在发烫。”林若曦取下簪子插在承欢发间,玉兰花苞上的露珠滴在环身,竟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流光,“张晓说,现代密档库的警报器昨夜无故作响,监控拍到的人影……与皇后宫里的太监身形相似。”
雍正的指节叩响舆图上的景仁宫标记,龙纹玉佩与双环共鸣,发出清越的鸣响。苏培盛端着暖锅进来,躬身道:“主子,李德全传来消息,皇后今早让人往慈宁宫送了燕窝,抬食盒的正是昨夜在御花园鬼祟的小太监。”
承欢忽然指着双环惊呼:“姐姐快看!环环里有字!”林若曦凑近,见夜明珠内浮现出张晓的手写体——“小心慈宁宫的‘佛堂’”。她猛地起身,狐裘扫落案上的茶盏:“皇上,八爷党想借慈宁宫的佛堂做掩护,那里的地宫与景仁宫地窖相通!”
慈宁宫的佛堂飘着檀香,皇后正跪在蒲团上诵经,翡翠捧着金漆佛盒侍立一旁。见林若曦与雍正进来,她缓缓起身,素色旗装衬得脸色越发苍白:“皇上、皇贵妃大驾光临,哀家这佛堂简陋……”
“简陋?”雍正盯着她身后的紫檀木佛龛,“朕听说,你昨夜让人往佛堂搬了口铜缸,做什么用?”
皇后的念珠突然断裂,翡翠抢步上前:“皇上明鉴,那是娘娘为太后祈福用的……”
林若曦绕过佛龛,见铜缸表面刻着细密的莲纹,与双环的云雷纹隐隐对应。她拔出白玉兰簪刺向缸身,簪尖触及之处,铜皮应声而裂,露出里面藏着的仿制品双环,以及一叠八爷党的密信。
“皇后还有何话可说?”雍正的声音冷如冰霜。皇后瘫倒在地,发髻散乱,翡翠尖叫着扑向密信,却被巧慧一脚绊倒。老妇从袖中取出银簪,挑起密信,上面“借佛堂启动裂隙”几字刺目。
混乱中,承欢突然举起双环,青铜环与铜缸内的仿制品产生共鸣,佛堂的地砖竟缓缓裂开,露出通往地宫的阶梯。张晓的声音透过双环传来,带着急促的电流声:“若曦!地宫下面有炸弹,是八爷党最后的疯狂!”
“快出去!”雍正抱起承欢,林若曦拽着巧慧后退,却见皇后突然抓起仿制品,嘶声喊道:“马尔泰若曦!你毁了八爷,毁了弘时,今天哀家要你陪葬!”
千钧一发之际,甄嬛带着侍卫冲进来,鎏金护甲砸在皇后手腕,仿制品滚落地宫。爆炸声轰然响起,地宫入口坍塌,皇后被碎石掩埋,翡翠趁乱消失在烟雾中。
“娘娘!”巧慧扶住咳嗽的林若曦,见她鬓角渗血,“您受伤了!”
“我没事。”她擦掉血迹,望向双环,夜明珠内张晓的影像正在闪烁,“张晓说,炸弹的冲击波让双环的力量暂时紊乱,她……可能有段时间无法联系我们。”
午后的碎玉轩静得落针可闻,承欢抱着青燕风筝坐在廊下,银燕哨系在双环上轻晃。林若曦替她缠好风筝线,见线轴上刻着“晓”字,忽然想起张晓曾说过的“风筝是连接时空的媒介”。
“姐姐,张晓姐姐还会回来吗?”孩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林若曦将她揽入怀中,九龙玉佩与双环贴着孩子的后背,传来温润的暖意:“会的,就像青燕飞走了还会回来,张晓姐姐只是去修补时空的裂缝了。”
巧慧捧着药碗过来,眼圈泛红:“格格,皇上让刘院判送了最好的金疮药,还说……”她忽然停住,指了指窗外,“将军府来人了,说西北打了胜仗,将军要回京述职。”
林若曦起身时,双环突然剧烈震颤,夜明珠内闪过张晓的笑脸,随即恢复平静。她知道,这是暂时的告别,却非永别。当西北的风沙送来父亲的消息,当青燕风筝在雪后初晴的天空展翅,深宫里的爱与守护,正跨越时空的距离,编织成最坚韧的网。
故事,仍在继续。当双环的光芒暂时隐匿,当紫禁城的雪覆盖了阴谋的痕迹,林若曦与雍正相握的手,正等待着下一次时空的共鸣。而那些沉淀在双环纹路里的思念与勇气,终将在某个春暖花开的日子,迎来跨越六百年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