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
江玉乘腰间的昭刃突然出鞘,寒光扫过众人脖颈。
惊得牢头扑通跪进泥里:“世子明鉴!昨夜我就扔在这儿的......”
江玉乘抹去糊住视线的雨水,“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话音未落。
远处传来一阵怪叫:“啊——我的脚!有东西抓我!”
这一声怪叫。
让周围的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这地方太邪门了,会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二十余名衙役如同受惊的鼹鼠,在乱葬岗的土丘间仓惶翻找。
腐臭的泥浆漫过众人脚踝。
每走一步,都要陷入深深的泥坑中......
“这边没有!”
“这边也没有!”
“这边——呕......”翻出白骨的衙役伏地干呕。
一番寻找后,却一无所获。
“世子,找不到啊!”
江玉乘脸色阴沉得可怕。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流淌,却浇不灭他心中的怒火。
惊雷炸响。
江玉乘手中昭刃已深深楔入枯树,树皮簌簌剥落。
他望着掌心被木刺划出的血痕,突然放声冷笑:“做着丧良心的买卖,还如此草菅人命!”
杀人灭口还要演一出毁尸灭迹,他猛地拔出昭刃指向皇城方向,“刑部的狗,吃得可还尽兴?”
天子脚下,皇宫境内,背后之人竟如此猖狂!
杀了邓瑞,定他个畏罪自杀,便能让这案子尽快了结,背后之人也能顺利脱罪。
下手这么快,想必是都处理干净了......
“好手段,当真是好手段啊!”江玉乘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众狱卒面面相觑......
“世子都走了,我们还找不找?”
牢头不耐烦地怼了句:“还找个屁啊,回刑部!”
一行人在狂风暴雨中渐渐远去。
只留下这片死寂的乱葬岗,继续承受着暴风雨的肆虐。
......
......
——世子府——
江玉乘满心愤懑地回到世子府。
雨水湿透了他的衣衫,却不及他心中万分之一的悲愤。
洛孤风、林羽等人早已在府中等候。
见他归来,赶忙迎了上去,“世子,怎么样了?”
江玉乘一言不发,只是径直朝着书房走去。
不巧的是。
婧怡看到江玉乘,跑了过来。
她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道:“大哥哥,你回来啦!”
婧怡攥着他冰凉的指尖晃了晃:“大哥哥的手好冷呀。”
小姑娘踮起脚往他身后望了望,“我哥哥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江玉乘张了张嘴。
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天真的小女孩。
小芷看到江玉乘的神情,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婧怡见江玉乘不说话,又摇了摇他的衣角,“大哥哥,你说话呀!”
江玉乘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婧怡......”
他实在不忍心告诉这个小女孩。
她的哥哥已经不在人世......
小芷赶紧把婧怡拉到身边,捂住她的耳朵,对江玉乘说道:“世子,别......”
可婧怡却挣脱了小芷的手,大声说道:“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
“我哥哥到底怎么了?”
此时的婧怡。
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小的脸蛋煞白煞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哥哥......哥哥他是不是出事了?”
小芷看到婧怡的模样,心疼地抱着她走开了。
......
......
江玉乘进入书房,双手握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邓瑞他原本是可以走的!
是为了不连累他才选择了这条路......
“邓瑞他真的......”林羽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邓瑞死了,甚至连尸体也不见了!”江玉乘的声音说不出是愤怒还是痛恨。
愤怒背后之人的无法无天,痛恨自己没能力救下邓瑞......
他深吸一口气:“刑部那帮人草草了事,定是受人指使......”
看来要想给邓瑞平冤。
就只有抓到真凶。
揪出瘦马一案的幕后黑手!
这得先找到温涛和十三娘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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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近郊......
温涛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在崎岖的小道上踉跄奔逃。
身后一个带着半扇面具的神秘人,正穷追不舍。
温涛心中暗骂:他奶奶的!
怎么还追啊?
这人究竟是哪方势力?
怎么踏马的这么难缠?
风声在耳边呼啸,温涛边跑边从背上的箭袋里抽出利箭。
只见他拉弓上弦,回身就是一箭。
“麻的,去死吧!”
弓弦震颤,发出“嗡”的一声,利箭如流星般射向后方的神秘人。
“好快的箭!”神秘人一惊。
然而。
却并没能阻挡住神秘人的追击,他身形一闪,轻松便躲过了这凌厉的一箭。
箭尖儿直直地插入一旁的树干。
箭尾还在剧烈地震颤......
“嗖!”
又一支箭飞射而出......
紧接着。
箭支接二连三地飞射而出,如急雨一般。
神秘人左躲右闪,身姿灵活。
温涛箭箭落空,只是在地上和周边的树木上留下一个个深深的箭痕。
“嗖!嗖!嗖!”
他射箭的速度越来越快。
即便如此。
他也没能阻挡神秘人的逼近,反而却因为这不断射击的动作减缓了速度。
神秘人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越来越近......
“他奶奶的,没箭了!”
箭袋已空。
温涛大口喘着粗气,被伤痛折磨的身躯几近虚脱。
但求生的意志驱使他拼命向前。
神秘人很快就追了上来,长剑直刺而来。
温涛见势不妙,侧身避开。
将重弓一扔,从小腿上抽出短刃,顺势一挥,向神秘人的腰间砍去。
神秘人反应极快,挥剑格挡。
“铛!”
兵器相交,火花四溅!
神秘人再次挥动手中长剑劈开雨幕,剑尖直指温涛心口。
温涛强提一口气,连忙挥出手中的短刃横挡,却在剑尖触及短刃的瞬间被震得虎口迸裂。
他借力一翻,染血的布鞋突然踢起一抔腥土:“去你酿的!
神秘人剑势一变,改刺为削,向温涛脖颈划去。
温涛连忙后仰。
险之又险地避开这致命一击。
“铛!铛!铛!”
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